“我过分？这明明就是你欠我的！”
李金华抛下这句话，提起脚就朝医院顶楼跑去。
“不好！”
孟宵起身要追，孟少军张开手拦住她。
“要去找你妈妈可以，先把同意书签了！”
“你给我让开！”
孟宵推搡着他，对方一用力，她就被推了回来。
沈奕宸扶住了她，“跟我走。”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两个人突然达成了一样的立场。
“你放开我！”
孟宵拼命挣扎，却无果。
“你难道看不出她是在演戏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她是我妈妈，我能丢下她不管吗？”
护士这时接到电话，大喊道：“李金华要跳楼！”
此话一出，孟宵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两人就冲上楼去。
孟少军急忙追上去，沈奕宸的保镖按住他。
“给我看好了！”
沈奕宸一路追到楼顶，李金华坐在天台的最边缘。
“妈！你先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李金华转过身来，“你又在骗我！”
“妈！我们的苦难都是孟少军造成的，可为什么你就是对他那
么偏袒呢！”
孟宵的声线中参杂了不可察觉的哭腔，“没有他，我们不也能过得很好吗？”
“因为是你欠他的！”李金华情绪激动地起身，“要是没发生那件事情！你爸爸不可能抛弃我们！”
“这是你欠我们的！你该还了！”
孟宵全身的血液都涌到颅内。
李金华指着她，“快十五年了，我还记得！我还记得你是个杀人凶手！当初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孟宵倏然睁大眼睛，瞳孔变得灰白。
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她缓缓开口，“所以这些年我都在补偿你…”
“补偿？”李金华颤抖着嘴唇，“你这些用钱砸出来的补偿就能换回你弟弟的命？能换回我和你爸的感情？还是能换回你的良心？”
孟宵忽然想把背了几年的黑锅卸下来了。
“弟弟根本不是因为我死的。”
李金华情绪失控，
孟宵缓缓走向前，“你不记得吗？那天孟少军赌博输了个精光，一回来就在打你。”
“他一脚一脚地朝你肚子上踹，我求他放手，可他却丝毫不顾亲情一脚把我
踢开，我撞在桌角上，根本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我醒来之后，你就躺在地上了，你嘴唇发白，想要喝粥…”
“就是那碗粥！”李金华疯狂指控她，“要不是你嫉妒弟弟，为什么要在粥里下毒。”
“我没下毒。”孟宵踩上天台边缘，“你的嘴刚碰到碗边，你就大失血晕过去了。”
“之所以查出来粥里有毒，是因为我一个人驮着你去找医生的时候撞到了桌子。”
“桌角的农药打翻，全都流进了碗里。”
“你的孩子，是孟少军杀死的。”
只不过是因为你不想承认，才让可有可无的我承担了罪名。
“不可能！”李金华抓住她的双臂，“你又在说谎！你爸爸都已经给他取好名字了…”
“真的吗？”孟宵反握住她的手，“那你当时昏迷的时候，为什么还在梦中骂孟少军惨无人道？”
“我没有…！”李金华的情绪接近崩溃，掩藏的真相重见天光。
“这不可能。”她双手颤抖，“你爸爸不是想杀他，是想杀了你！他绝对不会杀他的…”
你看，他们什么都清楚，却还是装模作
样。
“不！你肯定是在骗我！”李金华突然大吼：“孟宵！你就是在骗我！你去死！”
她身体忽然向外倒去，孟宵用力把她退回天台。
身下是黑压压的万丈深渊，孟宵闭上眼睛，感受急速下坠的心跳。
“抓紧！”
沈奕宸半个身子冒出天台外，他的衬衫被边缘的凹凸不平的缺口划破。
楼下的消防员立即出动，从窗口把孟宵救下来。
她没感觉到死后余生的高兴和后怕。
不如现在就死了。
孟宵总这样想。
“孟小姐，你妈妈情绪不稳定，我们给她打了镇定剂。”
孟宵面色苍白，“我能去看看她吗？”
护士没拒绝。
她刚走到病房，就看到孟少军被人压在墙上。
孟宵：“你们把手松开吧。”
保镖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孟少军活动着酸硬的肩膀，“逼着妈妈跳楼，孟宵你真有一套。”
“在我改变注意之前，你最好说点好话。”孟宵伸出手，“不然错过这次机会，我再也不会见你们。”
“你！”孟少军悟出话里的意味，“早答应不就好了，
偏要…”
孟宵锐利的眼神射过去，对方就闭上了嘴。
她的手颤抖，笔迹也断断续续的。
刚签下一个孟字，手里的同意书就被沈奕宸抢走。
“你发什么疯？要把肝给这样的人？”
孟宵轻轻拿回同意书，不顾他的阻拦签下了名字。
她还给孟少军，“手术之后，别再来找我了。你也是，李金华也是。”
孟宵最后看了一眼李金华。
她微闭着双眼，和自己脑海中幻想出来的温馨的母亲一样。
可她手上的带子却时刻提醒她，那只是一场自己自作自受的噩梦。
一切都是她犯贱。
那就到此为止吧。
孟宵收回视线，离开病房。
她刚出医院大门，一辆黑色的车子就拦住她的去路。
沈奕宸面色不悦，“跟我回医院把同意书撕了！”
“你能不能别管我的事了？”
孟宵转身就要走向另一条缝隙，又一辆车子堵住她的去路。
“你今天不跟我回去你哪都别想走。”沈奕宸咬着牙，“你知不知道！”
细小的哭泣声在空气中蔓延开。
沈奕宸的话被堵得完完全全。
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