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里下着连绵不断的大雨。

    孟宵全身都湿透了，她紧紧抱着女孩：“别哭了，我带你去找妈妈。”

    小女孩停止哭泣，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睛红红的。

    几乎和十几年前的自己重合。

    那年是李金华和孟少军丢下她的第一年。

    她一睁眼，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村子靠海，一下雨就特别潮湿。

    孟宵就踩在潮湿的雨里，大声寻找着父母。

    可没有回音。

    自己家早就在村子里臭名远扬了，孟少军赌博的钱都是找他们借的，从没还过。

    祸不及子女根本就不在村民的认知范围内。

    “妈妈！”

    邻居们就伴着她的哭声洗菜做饭，没有人肯向她伸出援手。

    她哭累了，但是等不到爸爸妈妈回来的第一时间，孟宵就躺在门外睡着了。

    她和雨水共眠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父母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孟宵还是等着，饿了就去捡些邻居的剩菜剩饭吃。

    她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迎来了她的十二岁生日。

    小女孩晃晃她的手，“阿姨，你快带我去找妈妈。”

    孟宵看了看时间，招标会已经开始了，就算现在重新买了咖啡也赶不上了。

    她握

    紧女孩的手：“好，我带你去。”

    孟宵的衬衫紧贴在身上，窈窕的曲线一览无余。

    她擦干净女孩脸上的水，用身躯替她挡住雨水。

    “那你告诉我，你妈妈一般都在哪里？”

    小女孩约莫只有五岁，说出来的话是片段的：“牌…麻将…”

    估计是在麻将馆。

    孟宵把小女孩拉进屋檐下躲雨，打开手机查看附近的麻将馆。

    现在打击聚众赌博力度大，手机上根本就不会赤裸裸地显示。

    孟宵心一横，打了报警电话：“您好，我要举报清源路附近有人聚众赌博。”

    警察来得很快：“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吗？”

    孟宵有些心虚：“应该就在附近。”

    警察没为难她，之前也有人举报过，只是每次来对方很快就脱身。

    估计是有接头人。

    “要不然这样，你先去探查一下。”警察给出位置：“确认了，我再去。”

    位置就在后面的小街的居民楼。

    “好。”

    “阿秋。”

    女孩措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孟宵紧张地摸上她的头，有些温热。

    警察拿出外套：“披着吧，别着凉了。”

    孟宵道了声谢，带着女孩就往地址走去。

    电梯一开，响亮的麻将机滚动声就传来。

    还没走进，女孩就朝一个女人跑去。

    “妈妈！”

    那女人没看女孩一眼，用手肘推开她，“别挡我财路。”

    女孩重重摔倒在地，头磕在瓷砖上，发出一声闷响。

    就算这样，小女孩依旧上前：“妈妈，你别生我气了。”

    与此同时，女人打出去一个牌，坐在她对面的人乐呵一声：“胡了！”

    “你来干什么！”女人推开她，“就是你这个小别崽子挡我财路，你怎么不去死。”

    孟宵全身麻木，仿佛正在受骂的是她自己。

    女人站起身，扬起手打在女孩的屁股上。

    “让你来！谁让你来的！”

    女孩憋着哭，伸手指向孟宵：“是那个阿姨让我来的。”

    女人拖着小小的她到孟宵面前，用力甩出去，“你要就给你！”

    孟宵不知作何反应，她没想到事情还会再十几年后重映。

    “把手举起来！”

    警察冲了进来，屋内的人顿时四散奔逃。

    人到处推推搡搡，孟宵被挤在中间，手不小心按到了紧急联系人的按键。

    “现在有请沈氏集团发言。”

    林千姿站起身，脸上带上姣好的笑容。

    沈奕宸望着她，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没有人知道手机的内容，但他的神色一顿，抓起外

    套就跑了出去。

    警察很快就平息了闹动，女孩的妈妈被压在墙上。

    女孩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妈妈，你是不是很疼？”

    “我呸！就是你这个小杂种引来的警察，滚远点！”

    女孩脸上被吐了口水也还是要往前。

    孟宵看不下去，伸手就要把她护在怀里。

    可她情绪特别激动，抓起孟宵的手就要咬下去。

    “嘶。”

    一只大手挡住女孩的嘴，牙齿咬在他中指的手指上。

    女孩用力撕咬，头都开始微颤起来。

    沈奕宸强忍着，额角的青筋暴起。

    “快松开！”

    任凭孟宵怎么劝说，女孩都不松口。

    沈奕宸不耐烦地捏住她的鼻子，女孩感到窒息立即松开嘴。

    可刚松开，女孩就又冲上来要咬。

    沈奕宸挡在孟宵身前，讽刺道：“怎么样？圣母当得爽吗？人家领你的情吗？”

    孟宵自知理亏，没回嘴。

    但她只是想朝曾经的自己伸出援手而已。

    警察朝她敬了个礼：“感谢您的举报。”

    说完便带着一群人离开，见到妈妈又一次离开，女孩又开始崩溃大哭起来。

    沈奕宸被高声调吵得耳朵疼，他威胁：“再不住嘴我就打屁股了。”

    女孩被吓到，停止了哭泣。

    沈

    奕宸对自己的育儿技术洋洋自得。

    可下一秒，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啊啊啊啊啊！我要妈妈！”

    孟宵推开他，抱起女孩：“好了，不哭了。”

    她轻拍着女孩的背，脸上是止不住的柔情。

    沈奕宸盯着她入了迷。

    “沈总。”

    “嗯？”

    孟宵：“竞标会结束了吗？”

    沈奕宸：“没有。”

    “没有你就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就要赶我走？

    沈奕宸憋起一口气。

    他伸出中指，孟宵第一直觉是以为他在嘲讽自己。

    沈奕宸：“你仔细看看。”

    孟宵凑近，上面印着六个小小的齿痕，还渗着血。

    “你不应该负责？带着我去打针？”

    沈奕宸一脸傲娇，下巴微微扬起。

    他思忖道：孟宵这下不会再拒绝自己了。

    “附近就有医院，你可以刷我的医保卡。”

    沈奕宸突觉脸上的面具破碎，他有些下不来台。

    “哎呦，暖暖。”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过来，女孩见到她立即大喊：“爷爷！”

    见女孩的爷爷来了，孟宵便放手让祖孙团聚。

    爷爷在检查完女孩后，突然站起来指着孟宵的鼻子大骂：

    “就是你这个贱人拐走了我孙女！我要报警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