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喝完，巴薇也到了，宋清焰起身告辞回了揽月花园。
开门时宋清焰就觉得不太对，楼道里有人。
她心尖一跳，火速开了门，准备迅速带上门的时候，一只大手拉住了门框。
但宋清焰关得快，力气又大，这一夹，秦聿好半天都出不了声。
“秦聿？！”
宋清焰吓了一大跳，见到是他后才放了心。
见他用手扒着门，她从出电梯到现在，他完全有时间喊她名字，偏要装哑巴，害得她以为是某人安排的杀手。
“你有病吗？鬼鬼祟祟不说话，要不是我今天累了，你这会儿就不是夹手了，直接躺地上了。”
宋清焰有点恼火，实在是被他吓的。
“抱歉。”秦聿忍着痛开口，不知道是因为真的被夹疼了，还是因为宋清焰发怒，他脸上和眼底含杂着薄薄一层委屈和无辜。
霎时，宋清焰感觉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霸。
看着秦聿这副表情，她有点郁闷又无语，视线落到他手掌上，被夹红了。
“怎么样？”
“没事。”他淡淡说着，试图把手收回西裤兜里。
宋清焰清楚刚才那一下她用了多大的劲儿，没把他的手指夹断都算他运气好了。
“进来吧。”她送开门，从
鞋柜里拿了一双崭新的家居鞋出来，秦聿像只听话的兔子，乖乖跟在她身后进去。
两人有几天没见面了，宋清焰原本有一堆问题需要他解惑，但问题太多了，一时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来。
“喝水吗？”她家的厨房是半开放式，连接着客厅，能够清楚地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秦聿闻声抬头，“都好。”
宋清焰：“……”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秦聿吗？该不会跟她一样吧？
“秦总，问你个问题。”她手里拿着杯子，一脸正色看着他。
秦聿稍稍坐直身体，“你问。”
“奇变偶不变，下一句。”
秦聿眉头疑惑地皱了下，不明白她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连回答都夹着少许的不自信，“符号看象限？”
难道是上网看过答案了？宋清焰摸了摸下巴，又问：“宫廷玉液酒？”
秦聿有点怀疑人生，他俩大晚上的见一面就在这里说相声吗？
但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一百八一杯。”
这都能回答，估计是科普得很平凡了，问点抽象的试试。
“长矛粘屎。”
宋清焰问得超级认真，眼神紧紧跟随他。
秦聿看着她那张清纯有余，冶艳过剩的脸蛋，莫名觉得这句话从她
嘴里说出来，有种特别又接地气的质朴。
“戳谁谁死。”他淡定回答。
他只是不爱上网，不代表他没联网。
哟呵，这都答得上来，看来脑子还是那个脑子，人还是那个人。
宋清焰眨眨眼，收回视线给他倒了杯纯净水，走过去放到他面前的茶几，自己在一旁的单人沙发坐下。
“我还以为秦总的脑子易主了，几天不见就换了个风格，所以查一查。”
她说得面不改色，甚至很坦诚。
秦聿象征性喝了两口水，心底有点想笑，该查一查的不是她吗？
“深更半夜的在我家门口蹲守，有什么事情吗？”宋清焰切入正题。
她之前电话都快打烂了，他回都不带回一个的，突然就出现在她家门口，这换别人怕是连门都进不来，她还好心端水。
这世道果然是变了，宋清焰在心底感慨了一番。
秦聿放下杯子，半垂着眼眸。
他的眼睛长得很漂亮，睫毛又浓又密，还长。
他垂眸的那一刹那，羽睫掩住了他眼底的光，宋清焰心口没由来一沉，有种看到烛火迅速熄灭的孤寂。
难道是她的语气不好？
“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有事情的话你可以电话联系我，可以约个时间，咱俩还
不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方，你放心，我会接你电话的。”
宋清焰自我反省后并放缓了语气，不免又心叹，她上辈子都没这么哄过人呢。
谁叫拿人手短呢？
虽然那些离婚财产都是秦聿愿意给的，但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给了咱就要，人好的也要记。
秦聿抬眸看着她，半天没话。
这几天公司很忙，但其实都是让他自己忙起来的，那些事情交给下属也一样能处理。
他以为自己对宋清焰可能是真的心血来潮，但离婚后冷静下来的这段时间，他更加肯定自己并不是一时兴起。
他是真的想好好和她过这一辈子，换个人他都没有这个想法，甚至觉得换人不如就自己一个人过。
今天看到她和付京舟有说有笑的样子很轻松，但她在自己身边似乎一直都挺严肃，没有过那种肆意开怀地笑过。
说真的，他心里挺吃味，回去以后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件事。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开车到她楼下了，看到她的身影，明明想喊又喊不出口，一时情急就扒门了。
“我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思忖了几秒，找到了话题，“秦家的任何人来找你，你都不用理会，我会处理。”
宋清焰觉
得他不对劲，但又说不来是哪里不对。
“就这？”她觉得秦聿可能需要看医生，这点事儿至于大半夜躲在她家楼道里吓人吗？
秦聿一口气吸进去憋了半天，他真没想好要说什么。
宋清焰也不为难他，“你不说，那我问，能不能回答？能就点个头，不能就好走不送，大晚上的瞌睡都被你吓飞走了。”
秦聿点点头，但眉头却忍不住轻蹙，刚刚被夹的手掌隐隐作痛。
宋清焰刚想开口，脑子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婚都离了，这么关心前夫的事情，真的好吗？
莫名的，她就不想问了。
秦家的事情不需要她一个外人操心，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不说，她就装作不知道。
他们之间只是前任的关系，问这些问题就逾矩了。
“爷爷那边……还好吗？”她想起付升的话，还得找时间去看看老爷子。
秦聿觉得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失落什么，闻声点点头：“吃得下睡得着。”
宋清焰瞪眼，吃不下睡不着那不就是离死不远了吗？
“算了，我改天自己去看看。”
问他不如不问，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开口逐客：“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