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之前不还跟我和你爸说要跟她过日子吗？怎么扭头就要离婚？”陆舒兰闻讯而来，一进门就追问，连鞋子都来不及换。
秦聿刚交代完律师，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略有几分颓色，语气不大耐烦道：“这件事情您就不能不管吗？”
陆舒兰刷的瞪大眼睛，拉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我是你老娘，我不管还不能问一问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当初……算了，不说当初了，就说现在，你们俩要玩什么花样式？”
这才几天啊？风向就变了。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提醒她和老秦，转眼儿他们自己就玩废了。
“是不是温颜？”陆舒兰觉得这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她最近也是查到了一些事情，她完全被温颜的伪装骗了过去。
秦聿默不作声。
“我说中了？”陆舒兰脸色一沉，“我来摆平她，离婚哪是说离就离的？你们俩都老大不小了，不，是你比较大。”
“这个温颜，以前在我面前装得挺懂事乖巧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她拧着眉毛嘀咕。
“妈。”秦聿忍不住沉声，“这件事我自己解决好吗？你和爸就别插手了。”
“你处理？”陆舒兰的暴脾气当场就上来了，拍着桌子鄙夷，“你处理成这个鸟样
，你还处理个啥？温颜算什么东西，宋清焰才是你老婆。”
“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你要和你老婆离婚，你说说，你能处理出来什么花样儿？秦总，按娘胎计算法，你已经三十岁了，距离中年老男人已经不远了，你在想什么？”
陆舒兰抱胸呵笑，“瞧瞧你，老娘也算是把你生得一表人才，秦家也算是给你攒了一笔家业，你怎么就败在婚姻上了？你读书的聪明劲儿能不能匀点儿在哄老婆上面？”
陆舒兰表示很唾弃，她好不容易才把秦镜岷这个不上道的教会了，又来一个连道儿在哪儿都摸不着的孽障，毁灭得了。
还嫌她管得多？也不看看她要是不管，这家都散成什么样子了。
“你知道离婚以后你要面对什么吗？不说你爷爷抱重孙心切……”
“我不行。”秦聿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什么？什么不行？你什么不行？”陆舒兰被吓得都结巴了，老母亲关切的目光嗖嗖的，又有点避讳。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秦聿语气平淡。
今天宋清焰发脾气的确在他意料之外，但他也预想过这一天迟早会来，因为宋清焰看似每次都妥协，实际上她很排斥自己。
——或许他可以理解为，因为他从前的漠视，导致那个“她”的消失
，令现在的宋清焰感到厌恶，她妥协只不过是碍于现实生存不得不妥协。
如她所说的一样，她没得选。
“不，不是，儿子，我就只是问问，没打算管，你别拿这种大事来开玩笑。”陆舒兰脸都白了。
秦聿目光幽深地看她，问道：“您觉得我会拿自己的尊严来开玩笑？只要离婚事实公布，这个消息也会公开。”
“什么？！你、你还要公开？！”陆舒兰感到手脚发软，眼前一阵漆黑。
“那不然呢？让宋清焰背锅？”
陆舒兰缓了很久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儿子这么认真的脸色，她不得不信。
“那、那就一定要离婚吗？现在医疗这么发达，肯定能治的吧？实在不行，人工受孕也行啊，非要走离婚这一步吗？”
“她才二十六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我要让她守活寡？”秦聿有自己的一套说词。
陆舒兰嘴巴哆嗦了下，这似乎也说不过去，虽然有些事不是非要不可，可人工受孕的话，宋清焰牺牲的可就太大了。
“你爷爷知道吗？”陆舒兰追问，现在她反而最怕老爷子受不住这个打击，更要命的是二房那边恐怕又要闹腾了。
这下家里的日子就要鸡飞狗跳了。
“准备去他那里，要不要跟我去做个见证？”秦聿向老母亲发
出邀请。
陆舒兰：“……”
“这种事我就不掺和了，你老娘我今晚有可能需要去医院吸氧，这惊喜可太大了，喜得你老娘我快见着你太奶了。”
陆舒兰有种窒息感，眼前一阵阵发黑，还不忘叮嘱儿子，“记得安排好医生，老爷子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咚。
她话还没说完，人就昏过去了。
祁晋是目前唯一知道实况的人，可惜他又不能说，老老实实送陆舒兰去了医院吸氧。
秦聿自己驱车去见了老爷子。
“想好了？”
老爷子并不意外他和宋清焰之间会是这个结果，早就已经看出端倪了。
“嗯。”秦聿点头。
秦鹤叹气，“你这一撒手，她可就真的不会回来了，你放得下？”
他活了这把年纪，焉能看不出来自个孙子动了真心？都不惜牺牲尊严了。
“放不下。”
“所以你打算使用公公体验卡？”秦鹤问得直白，在他来的路上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秦聿脸一僵，有点绷不住，“爷爷，我不是真公公。”
“有些事，早点爆发，早点处理才能一劳永逸。”
他一语几关，别人不懂，但秦鹤再明白不过了，摩挲着手里的棋子迟迟不落，半晌才说：“你二叔就是贪财……”
“贪财，所以连家里人也要害吗？他
不知道清焰是我妻子？”秦聿语气平静，细听之下隐有怒意。
——巴薇所查到的东西并不少，但有一些他不愿意让宋清焰知道。
比如暗中推波助澜，引爆温颜主导的舆论，肆意攻击宋清焰。
二房那边要怎么针对他都无所谓，针对宋清焰就是不行。
“行了，你心里有数就行，别气我，你知道我早就不管你做什么了，只要对秦家有利，能维护秦家就行，我给老二的机会也不少了。”
秦鹤瞪了他一眼，视线从他身上扫了一下，略有点狐疑：“真不是公公？”
秦聿：“……”
“我可以去一趟泰国。”
“臭小子！”秦鹤吹胡子瞪眼，想到宋清焰，神色不由复杂，“小宋和以前不一样，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大概猜到，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我打算离婚以后再重新追她，只是她这个人，和以前的她没有任何关系。”
秦聿一本正经回答，今天她把火气撒出来也好，否则她一直妥协，他就算剖开这颗心捧到她面前，也不见得她会买账。
“你确定能追得到？”秦鹤觉得很有难度。
“您老就盼着我点好吧，追不到你就只能抱二房的重孙了，或者让我爸妈努努力，也不是不可以。”
秦聿叹气，他心里更没有把握和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