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见面次数太少,这事太禁忌,要不是没办法了,秦曳并不想摊开它。
“当年的事是我亲眼看见的,徐洛因为这个心里负担很重,看心理医生的效果也一般,”顿了顿,到底是自己老爹,他话不好说太难听,只问,“她一个差点受欺负的女孩子,您还要给她教训?”
“儿子,眼见不一定为实。”秦列山要了一支雪茄点着,挺郁闷的样子,“以前不想说这个事,今天你要问,我觉得聊聊也好。”
二郎腿翘起,他靠在沙发,回忆着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一个从未见过我,也从来没去过那酒店的年轻女孩,会精准的找到我的房间?”
“是您带她去的。”这种小儿科的事秦曳当然不会想。
然秦列山却笑一下,食指点了点桌面的威士忌杯,“那天晚上我很醉,是要了秘书来的。”
有些事没办法洗,秦列山的花名确实人尽皆知,身边的秘书更是一个比一个年轻,多的排不上名次。
但凡是喝酒的局,他身边确实都跟着女人,不一定要做什么,照顾他也是好的。
“徐洛是你带来的,也没有长得天香国色,爸何至于做那种事?”顿了顿,秦列山抿一口酒
,揉着眉心,“那天晚上我根本没太注意她。”
那天对所有人来说都记忆犹新。
秦列山早就喝多,其实对那事儿没啥想法,局没散的时候就觉得累,嘱咐了秘书送自己回房。
到房间后他自然就脱衣服要洗漱,却摸着手机没在,就叫秘书下楼去找。
也就这么一擦肩的功夫,门忽然又被敲响。
当时秦列山不多想,以为是秘书忘了带卡,穿着底裤就去开门。
结果见着是徐洛站在门口。
“爸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秦列山描述着,牙根咬紧,“真没想到被一个黄毛丫头给算计了。”
他记得那时见徐洛,也是很震惊的,酒都醒了一半。
徐洛看他也相当意外,说了句什么。
秦列山见过太多来敲门的女人,当下便想,既然徐洛能找来,那肯定跟秦曳就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爸只是觉得她年轻,挺有勇气,看着还很单纯,不愿意让她失望。”
这句话,叫秦曳张了张嘴,硬是没接上,只能听着秦列山继续,“我问她要不要进来?她点点头。”
那就等于是暗示,要有下一步动作了。
秦列山给她喝了杯酒,然后拉拉扯扯的就到了床边。
徐
洛没有表现的迎合,但是也没有特别抗拒,些许动作在男人眼里应该属于欲拒还迎。
那是情趣。
“事情也就到这,什么都没做,你忽然来了。”后面就是秦曳看见,且以为的样子。
秦列山叹气,“一看到你来,我也后悔,估摸着你可能还是喜欢这个女孩。”
当时秦曳确实气坏了,主要是内疚,觉得自己害了徐洛,后面秦列山有试着跟他沟通过一次,他没理,然后父子俩再也不说这个话题。
至于徐洛那边,碍着她是受害人,秦曳从来也没问过她关于那晚具体的情况。
这一会听着跟他所知完全不一样的内容,秦曳脑子乱了。
整理了小会,似自语道,“她自己怎么可能找去您房间?”这就是他一直认为是秦列山带着徐洛去的原因。
却也是秦列山刚刚提出的疑问。
目光凝顿,秦列山眉眼忽然变得慈爱,很难得的用了父亲那种眼神看着他,“儿子,你跟你爸一点都不一样,你感情上很像你妈妈,”拿着半熄的雪茄又含一口,烟雾缭绕里秦列山平缓道,“当时我的房卡除了我,还有助理,秘书,再就是你有。”
“你跟徐洛在一起,手里的东西一定是拿
出来过,后面爸也想过这事,倒是觉得她不是来找我的,是去找你的,”似乎想起什么,秦列山眉头又皱紧,“她那天在风衣里面好像只穿了内衣,你自己带她走的时候有看见其他衣服吗?”
这事儿也太久远,且秦曳对徐洛那会儿真无兴趣,甚至都算不上很熟,当然不会盯着人家身体看,更不会注意她穿了几件衣服。
那天他只是把徐洛送回去,然后就走了。
“爸现在记不太清,但开门时候她说了句话,想着也许说的是,秦曳不在吗?”秦列山放下腿,似乎这事聊的让他心烦,“这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后面你没说起,我以为都过去了,今天为什么忽然叫我去见她?”
秦曳想着方才说的所有,忽然笑了笑,很无奈的那种。
“这事儿从来也没过去,我一直认为是您伤害了她,给她带来心理阴影,这种事对女孩子的影响很深,”顿了顿,秦曳眸色黯淡着,“柚柚就是这样的,所以我觉得非常愧对徐洛,让一个无辜的女孩承担了跟柚柚一样的痛苦。”
因为把陈柚的变化看在眼里,使得秦曳对类似的事情非常敏感,甚至对于这类女生都会有种怜弱感,不然不会想着投
资那场讲座。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帮徐洛走出来。”只有看到徐洛心理的伤愈合,他好像才能释怀。
秦列山并不知道这些,等了解他为徐洛所付出的那些精力,金钱之后,确实怔了很久,看秦曳的眼神相当复杂,“这种事你应该跟爸说。”
“怎么说?您作风惯来如此。”对于父亲,秦曳心里是既尊重又反感。
秦列山沉默了几秒,“是爸没做好,但是徐洛的事你不必在担着,”他目光严肃,显出几分狠厉,“那个女人打从一开始就是想拿这事要挟你,要么她跟你好,要么一闹,不管你来不来她都会跑,接着再去找你麻烦,她是吃准了你的性子。”
“你打小生长环境太好,没接触几个女人,不了解外面的世界。”秦列山总结道。
当时的秦曳确实蛮单纯,哪怕是现在,在感情上也谈不上多么老练,不然就不会处理不好跟陈柚的关系。
关于徐洛,秦曳暂时不愿意想了。
他只觉得事儿跟所料不一样,一时消化不掉。
于是站起身道,“您答应去见她就行。”
让两位当事人见面,自行处理,是唐唯珊给的建议,也是秦曳一直斟酌却没答应的唯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