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这次偶遇让陈柚再次想到了宁野。

    她翻了翻朋友圈，却发现这个人好像消失了一样。

    心里当然也会有点好奇，想了解他的近况，只是想想又算了，有些关系就是停留在当下最好。

    这天之后陈柚过了几天挺平静的生活，每天还保持一个接送秦曳的活儿。

    其实她感觉秦曳应该能开车了，但车祸这事让人心有余悸，不管他是不是懒得，也还是由得他去。

    秦曳表现的也很寻常，偶尔说几句闲话，其余时候在车上接打电话处理工作的事。

    周三时候，他又要出差，是去深城，一共三辆商务车，看着很安全。

    陈柚倒是没叮嘱，不过伊文秀给她发信息，说：我这个当妈的说什么儿子都不听，可是他愿意听你说话的，你要叮嘱他到哪都带着司机，安全第一。

    于是秦曳走的时候，陈柚就说，“注意安全。”

    他点头，然后一行人离开，陈柚便转头回了工作室。

    出差是周三到周五，期间秦曳偶尔发信息问她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陈柚说那儿能买的京州也有。

    秦曳说是小市场，客户带着来的，很有意思，于是跟她视频。

    她接了，潦草看几眼，说，“你看着带吧。”都是小玩意，主

    打一个惊喜。

    陈柚正在化妆，对着镜子细细抹口红，睫毛也是刷了的，更长更卷，像一把小扇子，扑棱棱的挺勾人。

    隔着镜头，秦曳的眼神像是钉子，牢牢扎在她脸上。

    “你还有事没，我要出去了。”陈柚说，似不在意他隐约透来的不满情绪。

    秦曳手垂下，角度清奇的俯看着镜头，显得尤其冷，“我跟你说过今晚回来的。”

    出差回来后他只是想约陈柚吃个饭，见见她，当时她也答应了，但显然没往心里去。

    陈柚漫不经心的换了新耳坠，啷当在耳边，“明天周末再见，顺便去看看秀妈，”瞄一眼时间，她伸手摁向屏幕，“先挂了。”

    秦曳看着收回去的画面，静了两秒。

    边上的客户看见了，问他，“哟这个脾气，女朋友吧？”

    秦曳说，“我老婆。”

    “啊？秦总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我都不知道，请帖都没有一个噢。”客户惊奇道。

    他便客气的笑笑，“婚礼还没摆，到时候发帖你一定要来。”

    “一定去的嘛，现在交通又发达，”客户陪他逛了会，心里仍好奇，“你这个老婆谈了多久，我们以前有没有见过啦？”

    秦曳想了想，“应该有，她以前是我助理，跟着我

    跑过你这边的市场。”

    “助理，”客户费劲思考，但是没想起来，只是意味深长多看了秦曳几眼，“秦总，三十岁不到其实算早婚的。”

    人家欲言又止，想说的是搞助理的确实不少，但娶助理的真没一个。

    毕竟男人有钱了一样会被某些意图强烈的女人算计，人客户跟他合作多年，是担心他太年轻，一时头昏被骗了，到时离婚分家产可就不是小事。

    秦曳懂他的意思，笑了几声，“她跟我从小就认识，知根知底的。”

    “噢，那我懂罗，”客户陪着他返程，一路送到了车子边上，“那就是小青梅，是很可爱的啦。”

    秦曳跟他挥手，“嗯，很可爱的。”

    车门关上，他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副驾驶坐着的是这次陪同过来的唐唯珊。

    两人一前一后，唐唯珊汇报着市场业绩，说些最近要做决定的事儿，秦曳一边说着，她便迅速在电脑上记录。

    聊的差不多时，唐唯珊忽然合上电脑，扭头看向后座，“秦总？”

    秦曳掀起眼皮，“嗯？”

    “我想跟你说说小洛的事。”海城那次事情以后，秦曳真不和徐洛单独联系了，当然，徐洛也没有找过他。

    事情闹得太大了，这个节骨眼没人想

    惹是生非。

    不过徐洛的疗程还在继续，一般都是唐唯珊去跟，有情况就给秦曳说说。

    “讲。”他道，显得有些疲惫。

    唐唯珊叹口气，“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一直这个样子我看了也不舒服，”顿了顿，“我有跟小洛聊过，这种专家咨询费太高，她一直这样耗着你，其实意义不大。”

    秦曳笑一下，“又要多少。”

    心理咨询跟治疗的费用还真不是好估算的，有些专家一小时五六位数，还不一定能请到。

    徐洛则是想找人聊天了就约一约，那一约，就是几小时。

    秦曳给的账户里已经烧空了第二次。

    唐唯珊虽然跟徐洛关系好，但同样也是秦曳的老朋友，并不愿意卡在中间，“我还没有问过小洛的意思，可你在乎她，我看在眼里的，所以这是我给你的建议，如果你要有一个结果，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车厢静默。

    秦曳侧头看窗外。

    不知不觉已经在高速跑了很久，外面街灯璀璨，或许两小时后就可以到家。

    他说，“什么办法？”声音低着，没有情绪。

    唐唯珊碍着司机在，有些事只能说到这里，于是写了一张纸条递给他，“你要是愿意，我全力帮你。”

    秦曳看了眼，又

    合上，揉成了一团，扔去垃圾袋里。

    顿了几秒，道，“我有数。”

    话题到此结束，唐唯珊不多话，休息一会，一行人终于回到京州。

    秦曳活动了一下手脚，站在自己的车旁给陈柚打电话，想告诉她自己回来了。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她没接。

    秦曳等了几分钟，没回电，于是拿了车钥匙。

    边上的司机看见，问要不要送。

    他说不用。

    开着车往回，他换了一条路，中途绕过梁斯成的茶楼。

    车子靠边临停。

    大约等了几分钟。

    车里的男人静静的看着那扇门，脸上没有表情。

    秦曳的手指在车窗无意识的敲着。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他启动，走人。

    ——

    陈柚在十一点半时说要走。

    出来时脸微微发红，是微醺，还没醉的状态。

    梁斯成说，“我送你。”

    “不麻烦吧，我可以喊代驾。”她道，微笑。

    梁斯成拿起她的包包，“你这样一个大美女单独跟代驾走，我不放心。”

    陈柚还想挣扎。

    可是男人已经把她带到了门口。

    风一吹，头更疼。

    她暗暗的掐自己大腿，渴望保持清醒。

    梁斯成把她塞进车里，说道，“我跟代驾，你应该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