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大概两秒，陈柚选择，指纹解锁。
屏幕闪了闪。
成功登入。
陈柚忽然想起从前，她有次无意得知某个同事有男朋友手机的全部权限，当时很震惊，问：那样不好吧，他不会觉得没有隐私吗？
同事说：我也不想这样，但他喜欢撩骚啊。
陈柚那会儿不太懂什么是撩骚。
只是她跟秦曳相处一直出于低位，所以哪里敢要求这些，就觉得不可思议，又些微的羡慕。
一次出差，陈柚无意跟他说起这个事。
秦曳听完面无表情，“要权限也行。”
那会儿陈柚心里一动，没料到他这样答，还挺高兴的。
但是他又说，“查手机的女人很烦。”
陈柚心里又一个咯噔。
换位思考确实。
如果对方没做什么亏心事，结果另一半一直要求查岗，烦死了！
被监视，不如坐牢！
这很有损感情。
再者说，如果对方做了亏心事，更不会让查，不然直接拜拜。
陈柚那会儿卑微到，觉着万一有人跟他暧昧，只要不破坏原则，那都是别人的错，不能怪他，最好是别被自己知道。
后面杜白绵觉得她脑子不正常，狠狠骂了一顿。
陈柚才恍然，开始研究什么是正常男女关系。
跟秦曳的多年，也是她个
人成长的整条线，到如今，其实算是蜕变。
拿着他的手机，陈柚忽然发现，其实他一直给自己权限。
多年前一次无意对话之后，他就给面部识别，指纹识别，加密码。
但是她不查岗。
当然也偶尔看过几次。
今天不一样，真正的偷窥。
陈柚心情复杂，还是忍不住点进了徐洛的头像。
果然，他跟徐洛有聊天。
内容看不出是否删减，但总共只有短短几句。
秦曳：虞力的事解决了？
徐洛：嗯，命大。
秦曳：他什么时候走？
徐洛：我不想让他走。
秦曳：？
秦曳：不听话？
这三个字，显得暧昧。
像是懒得多说，少打字，又像是一种情趣。
徐洛后面不知道有没有回复。
也许聊天记录可删。
但也许秦曳没那么复杂的心思，专门去删几句，而不是整个对话框。
总之，对话就是显得前言不搭后语。
在半小时后，秦曳自己说了句：玩我？
玩什么？
怎么就是玩？
陈柚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没有后文了。
她沉默的看着看不懂的对话，将一切恢复最初，把手机放回去。
秦曳仍旧睡着。
倒是被她这一动作惊了下，伸出一只手去抓她。
就是个睡着了
的本能反应。
陈柚避开了。
他抱着一个枕头，继续睡。
陈柚皱眉看他，忽然觉得烦。
后面起床，去了客厅。
沙发也很大，柔软，可以睡。
就那么将就。
第二天早上她醒的早，毕竟方位不对。
那会儿秦曳没心没肺，还在睡。
陈柚洗漱后，沉默的看了眼半开的卧室房门，走了。
开着他给的车，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这广场倒是熟悉的，她买了一份锅贴，跟杜白绵打了招呼，又开始投入宣传计划。
一忙，就忘了时间。
锅贴放凉，要吃的时候已经中午。
陈柚舍不得钱，没情人，一个工作室，就她自己。
因为匆忙，很多东西没有，比如微波炉。
将就着冷锅贴要吃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门没锁。
毕竟旁边都是小公司，租出去的，不怕有意外。
所以她防备不强。
以为是约好的广告老板，陈柚说，“请进。”
门开了，那人走近来。
那人看着她筷子上叼的锅贴，没有热气，勾起唇角，“吃冷的啊，不怕胃疼？”
陈柚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又说，“不应该这么激动吧？那天你去找我，难道不是因为想我？”
“不好意思让女人主动，我这不就来了？
”
虞力比之前稍微受了点，但块头仍旧不小。
陈柚根本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只是手已经伸到了第一个抽屉里。
那儿有个防狼喷雾。
说起来好笑，那还是上一任租户留下的。
没开封的，全新。
当时陈柚觉得好玩，打扫卫生时就说留下。
谁能想，有朝一日，发挥作用。
虞力看到了她的戒备，双手举起，做无辜状，“别激动陈小姐，外面安全着。”
他笑嘻嘻的走进门，倒是为了怕陈柚应激，特意留了门，“昨天晚上，你不是去找我的？”
陈柚不敢想，原来世上真的有孽缘一说。
那天晚上，她只是去了小区门口，车都没下。
按照虞力的话说，“我被保释，在那鬼地方窝了好久，后面终于没事，真是好笑了陈柚，我就住在小区门口那一栋。”
一般一个小区来说，这是最不好的位置，挨近路边，吵。
可租的房子，不好要求太多。
虞力的初心就是要跟徐洛在一起。
“小洛的房子是他安排的，这你知道？我这种舔狗嘛，又能怎么办，搬呗。”话里话外是不甘，但虞力对徐洛的喜欢绝对天地可鉴。
他就租过去，哪怕环境简陋。
住在外面经常被车子的鸣笛吵醒。
那么多天，他都
是两耳一闭，骂骂咧咧的假装听不见，偏就那日晚上，见了鬼。
外面小堵车，司机到不了门厅，看到陈柚没发话说下车，以为她不满意，只好怨气摁着喇叭，催促前车快点走。
互相按了几声，没想到虞力前天晚上没睡好，也就醒了。
当时骂骂咧咧的来到窗前。
这是他第一次骂到这儿，想看看谁那么没素质。
一号楼距离小区大门很近，他是六楼，刚刚好的位置可以看清外头情形。
于是冷不防撞见开着车窗的陈柚。
起初不确定，多看了两眼，见她仍旧那副心事重重的表情，便知道是她。
猜想，是来找自己的？
但是在家里等了半天，没等来。
忍不住，第二天登门拜访。
说着话，虞力已经走到她桌前，双手撑在上面，却依旧是笑咪咪的，“我早就说过，我们肯定要再见面的。”
陈柚手里攥着防狼喷雾。
却听到他笑嘻嘻的又说，“我跟你，不是还有事儿没了？”
她心里咯噔，下意识问，“秦曳，还是徐洛？”
谁成想，虞力只是摇头，“跟他们什么关系，我跟你，一直有其他的事儿。”
身子前倾，呼吸几乎吐在她脸上，虞力问，“秦曳为什么死拖着小洛，这事儿你真就一点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