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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5覆水难收
    陈柚并不知道他的准备。

    事实上,见过徐洛之后,她怎么可能记得早上的随意两句话。

    那点儿温存,早荡然无存。

    此刻在杜白绵的店里,两人正打包了两杯喝的,准备回去。

    杜白绵最近过的不顺,想要陈柚陪陪,她便顺势答应,路上买了一份蟹钳,点了好禾的外送,然后去了杜白绵的小公寓。

    这里面积不大,但位置算好,只是杜白绵疏于打理,里面乱糟糟。

    人一样大的娃娃从沙发堆到门口。

    一地的,简直没法落脚。

    陈柚帮着收拾,把穿过没洗的衣服给她归拢收拾,放到篓子里,“绵绵,裴浔来过你这儿没?”

    “来过。”杜白绵一脚踢开地上的娃娃,“咋啦?”

    “怎么评价的?”陈柚真心好奇。

    因为秦曳是那种从工作到生活都有条不紊的男人,绝对见不得家里这样随性,但凡是她懒得收拾,他自己也会动手。

    客观说,他就是一个生的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

    杜白绵“切”了一声,“你揶揄我吧?”又撇了嘴,坐下拆开外卖袋,“他说我这儿真舒服,让人没有压力。”

    陈柚笑了,说,“你们真合适。”

    这不是讽刺,是真心的。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如果小众遇到小众,应

    该好好珍惜。

    虽然陈柚并不知道她跟杜白绵,谁更小众。

    “合适个鬼呀,”说起裴浔,杜白绵小脸蔫吧了,“我跟他好久没联系了。”

    “他不是一直粘着你吗?”陈柚奇怪,嗦吧着蟹钳,却觉得嘴里没味。

    这会,她忽然想起抖音里看到的鲍鱼烧鸡。

    也不是多了不起的菜,但是小米辣放的多,想想就好吃。

    杜白绵不知道她走什么神,自顾自的继续,“从国外回来后,我们见过几次,上周是最后一次,吵了一架。”

    那天的每个细节,杜白绵都记得。

    当时裴浔又又又喝多了。

    就在他自己家里。

    杜白绵则是滴酒未沾,冷冷的看他,“你到底要干嘛?好烦啊,就不能回到从前那样?”

    他就反驳,“从前是从前,怎么回得去,你能回到你妈肚子里?”

    “你瞎说什么呢!”杜白绵觉得他在骂自己。

    裴浔烦躁的揉了揉脸,恨不得把脸皮都抓破,“就好比你没吃过肉以前,绝对不想吃肉,你吃过之后,这辈子还能吃素?”

    杜白绵震惊,“你就不能换一种口味,鸡肉鸭肉鱼肉牛肉羊肉,非得盯着一个吃?”

    他气的要命,忽然上来一把摁着杜白绵,把她捆在自己怀里,问,“你非要闹,你要闹到

    什么时候,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你就是跟陈柚学的,学的作的要死。”

    杜白绵出了名的性格好,很多小男生就是喜欢她这点。

    结果裴浔如此评价,让她自然不爽,于是气的狠咬一口他手背,“我怎么作了,跟你分手就是作,你分个手要死要活,踏马的,你怎么不说自己作?”

    后面裴浔眼睛都红了,说,“我对你那么好,你都不知道珍惜,我还对谁这样好过。”

    杜白绵不知为何,心酸了,她其实看着活泼,泪腺挺发达,一会儿就跟着哭,说,“求求你了,放过我吧,你这样我也好难受啊。”

    听到这里,陈柚都快哭了,“干嘛啊你两,神经病的,”啥都不想吃了,就问,“然后呢?”

    杜白绵眼睛又红了,揉了揉,说,“没有然后了。”

    从那之后,裴浔再也没有找过她,而且拉黑了她。

    但凡是有她的局,裴浔绝对不来,来了也走。

    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陈柚一听就知道,这是恨死杜白绵了。

    忍不住唏嘘,“虽然他每次吵架都骂我,让我很不爽,但是你两这样,我看的难受。”

    杜白绵扒拉两口米线,“他提起你,可能是因为曳子老是跟他说起你,说的他心烦,都快把你两的故事记到梦

    里去了。”

    这也是裴浔私下里跟杜白绵抱怨过的。

    但此刻,这不是重点。

    杜白绵说,“说真的,他现在完全消失,我又不适应了。”

    细想,从认识开始,裴浔就对她跟别人不一样。

    但是杜白绵没有意识到。

    她没察觉,从来没有其他女孩子敢一直给裴浔脸色,怼他,要求他,找他茬,哪怕是裴浔那些个一夜情的对象,也都对他很好的。

    人家好歹长得不错,仔细说来,是个三代,不然跟秦曳混不到发小。

    只是杜白绵不在乎那些,觉着自己也是个小老板,长得又可爱,傲着呢。

    裴浔就真被她傲住了,一直很听话,每次杜白绵说他,他就乖的要死,指哪打哪。

    那会也没想要在一起,就觉得她好玩。

    后面不该动心了,不该察觉那些情绪。

    更不该在一起。

    在一起了,覆水难收。

    陈柚是见证了整个过程的,其实衷心希望他两能成。

    她觉着,裴浔虽然交往的不少,但是杜白绵不遑多让。

    挺合适的,也许彼此玩够了,这就是归宿。

    然可惜了。

    她默默的摘下一次性手套,不想吃了,“绵绵,别赌气。”

    “我没有赌气,是他赌气。”杜白绵哭了。

    陈柚说,“那你就不能去示

    弱,哄他?”

    杜白绵震惊,瞪大眼睛,“那怎么行!”

    身处上位久了,下不来台。

    陈柚歪着脑袋,忽然道,“怎么不行,连秦曳都能示弱,你也可以的。”

    假如丢开徐洛这个人不说,其实秦曳最近对她真的很好,算是殷勤备至。

    只是她心冷冷的,已经看透了太多,没有恋爱或者珍惜的心情了。

    杜白绵说,“示弱有好果子吃?你看你,晚上不是来我家了。”

    陈柚愣了下。

    看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

    她猛的站起身,“要是我回去,你就听我的,主动找裴浔说说。”

    别闹得那样尴尬,本来从前很和谐,现在一拍两散,谁也没跟谁。

    杜白绵激动的捧着一盒子蟹钳站起来,“真的假的,你也太豁的出去吧。”

    陈柚说,“真的,”然后看着杜白绵可爱的肉嘟嘟的苹果小脸,笑,“绵绵,一把年纪了,成熟点。”

    后面杜白绵似懂非懂,送她下楼,还说要把咖啡给她带回去。

    她没肯,怕失眠。

    打车回去,路上心情复杂。

    手机里,秦曳并没有再回信。

    陈柚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不过开了门,看到屋里亮堂,心便放下。

    “曳?”她喊。

    然后脚步顿住。

    这家里,怎么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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