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咬出一点红。
秦曳看见了,大拇指便伸过去,撬开她的唇,“神经病,咬那么重疼的不是你自己?”
猝不及防的,他手指被咬伤。
疼了一下,陈柚慌忙住嘴,他便皱眉,看着她,“你下次放聪明点,不想要就不要,故意这样以为刺激的是我,难受的是我?”
“我是男人,我不会难受,我只会爽,最后还是你自己躲在被窝里哭,如果要我难受,换个方式。”他像是当年教她工作那般,俨然一副训教姿态。
可是陈柚却听进去了。
她终于推开他,把自己用衣服裹好,“我没有想让你难受。”
“你故意这样,显得你不在乎我,目的不是为了让我难受?”他有时候,什么都看得懂。
但是陈柚不以为然,“真的不是。”
以前可能是,为了看他吃醋。
现在不是,“我只是不想跟你吵架,但是我心里也不愿意配合你,所以就勉强一下自己,但我希望你是开心的,这又怎么算是故意让你难受?”
她把长发捋到脑后,“你也不会因为我难受,这个道理我懂的。”
秦曳捡起地上的衣服,“我以为你是赌气。”
“赌什么气?”陈柚平躺下去,闭上眼睛。
他便身上,开了夜灯,“如果不赌气,拉黑我做什么?”
拉黑都是很久前的事了。
陈柚一时竟想不起原因。
追溯了一下,她
说,“好像是因为刷到了一个你喝酒的视频。”
归根结底,这只能算是导火索。
她心里清楚,拉黑就是终于找到一个理由,可以享受没有他的安静。
但是被问起,就需要一个解释。
秦曳真以为仅仅如此,“我跟谁喝酒?”
发生在她出国那天,但是事情久远,他自己也没印象。
陈柚想去拿手机给他看,但同时又觉得没必要,便道,“就是你左拥右抱跟人喝酒。”
他实在想不起,“就为了这个?”
“然后我问你在哪,你说你在家。”陈柚在昏暗光线里跟他对视,“你说谎,你以前不怎么说谎。”
就是从徐洛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谎言,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找你的时候,确实在家。”他依然不明白这算是什么拉黑的理由,“我们是夫妻,这个年纪了你还玩小孩子那套。”
陈柚说,“好吧,那算我错了。”
不吵就行,随便他吧。
听出了她语气的敷衍,秦曳没再争,只是站起身,再次垂眸看向床上的她。
此刻,他已经衣衫严整。
陈柚发现了,不解的问,“你不睡觉吗?”
朦胧光影下,他的表情藏在了眼底。
“明天见。”他说,轻轻的离开了。
门口传来丁点儿动静,之后便完全安静。
陈柚本身很困,现在彻底清醒。
她从床上坐起,开了灯。
屋子里
很干净,像是他没有来过。
她有下床,走到客厅,便看见他忘了带走的包。
看样子,秦曳走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陈柚掂量了一下,感觉包里没什么东西。
倒是外面那层硬硬的,像是个长方形。
她实在是无聊,就打开拉链,去摸索。
人的好奇心,有时候都在稀奇古怪的地方。
要是不看,她今晚必定睡得更好。
拿出来,自然是那个相框。
陈柚一眼就认出那是她跟秦曳。
看了一会,她拿出手机,还是把他从黑名单放了出来,想想,拉黑这个行为真的幼稚了。
拍了张照发过去:你东西忘带走了。
秦曳没睡,可能正在玩手机,秒回:就是带去给你的。
原来他脑子挺清晰,不是忘了。
陈柚翻了翻包,没其他多余东西。
她说:哪里来的?
秦曳就把店家的事简单说了说,发的语音,听上去情绪平和,略微的困倦。
他的声音在耳机里尤其好听,磁沉的,有魔力,会抓耳朵。
陈柚还是打字:上次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说照片的事吧。
她没接到,直到今天竟就见面。
秦曳回复:嗯。
过了会,他忽然又发来一段。
陈柚此刻已经上床躺平,哪怕是最低音量,在安静的卧室里都显得清晰。
仍然是语音,就好像他躺在她身边,轻轻的说话。
秦曳说:
我想起那天晚上了,我心情一般,跟他们玩大冒险游戏输了,罚的酒,你说我左拥右抱应该就是这个。
他没辩解:那天是我不对。
从他的语气里,陈柚猜测,他那天或许挺气,因为宁野把她送去机场了。
出于报复心理,大约想做点解气的事平衡心态。
可他后来还是觉得无趣。
秦曳最终说:我没玩很久,后面给你发信息的时候刚刚到家。
陈柚想了想,回复:行吧,我知道了。
两人没有再聊。
一直睡到次日中午,陈柚醒来,打电话给杜白绵,她没接,于是干脆找去酒店。
倒是无意看见秦曳一个人在餐厅吃饭。
她过去,问,“裴浔他们呢?”
秦曳摇头。
陈柚唏嘘,“应该是玩太晚了。”
后面她发了信息,等到下午两点才见杜白绵拖着疲惫的身体过来。
陈柚跟她单独坐在角落,要了一个热狗包,一个牛油果沙拉,道,“闹了一晚上吧。”
“确实是闹,”杜白绵很饿,狼吞虎咽了几大口,“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噢,那是哪样?”陈柚觉得她有趣,还故弄玄虚起来。
杜白绵擦了擦嘴,欲言又止的。
在陈柚的白眼攻势下,她只好道,“反正这几天你也玩不了,我就跟裴浔订了票,为这事商量了很久,准备换个地方度假去。”
“你要走了?”陈柚震惊,“
你也妥协太快了吧。”
“不妥协不行。”
可是杜白绵看着她,又没有解释下去。
她自然无法说,是因为昨天晚上自己去洗澡,然后被裴浔看了手机。
裴浔的掌控欲有点越界了,想知道杜白绵是不是跟其他男人好了,结果男人没看见,看到了她跟陈柚的对话框,说起宁野表白那事,然后又在相册里看到了宁野背着陈柚的照片。
他替秦曳生气,等杜白绵出来就说教她不可以怂恿陈柚倾向宁野。
杜白绵曳生气,说他有什么资格看自己的手机?
两人各执一词,大吵一架。
真的吵了一晚上。
后面杜白绵崩溃了,赶他走。
裴浔这会儿忽然暴露恶劣的本性,一攥着杜白绵的手让她收拾行李。
理由是,“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把这些截图全部发给曳子。”
杜白绵肯定不敢让秦曳知道这些!
虽然不清楚裴浔的威胁是真是假,但她觉得这男人有点疯,为防万一,杜白绵只能先求个安稳,答应了裴浔的要求。
现在属于被迫上贼船。
这些她不能说,只道,“反正在这里白吃白喝宁哥的也不对。”
陈柚想想也是,“行吧。”说着扭头去看裴浔,“没想到,他是有手段的。”
话说完,却愣住。
“他们人呢?”
方才还见着两一粉一灰的穿着卫衣卫裤靠在窗边,这会抬头,却通通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