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自己说的太草率,立刻道,“刚刚的不算求婚,只是我的态度,我是说我两年纪都不小,我不会跟曳子一样拖拖拉拉那么多年都不定下来,不会让你担心的。”
杜白绵眼睛瞪得老大,里边情绪复杂,“你是认真的?”
裴浔以为这是让自己表忠心,立马单手指天,“保真。”
“我两认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不需要磨合了,我真不是哄你的。”其实在男人看来,如果愿意给出结婚的承诺,女人应该是高兴的。
尤其是他们这几个,条件确实优越,想靠各种办法上位的女人不知道多少,无论是秦曳或者裴浔,能给人家一个女朋友的身份就算是特别好,带出去,在圈子里,对象都会跟着被人看重。
何况是结婚。
所以在秦曳看来,陈柚居然结婚了不想公开,让他觉得很傻很好笑。
现在裴浔表白心意,也是为了让杜白绵踏实,毕竟嫁给他,咖啡店开不开的也就无所谓,算是跨越了阶级。
“白白?”看到杜白绵沉默,他以为她很高兴很感动,于是也跟着开心,上前去亲她嘴巴,“我本来想给你惊喜的,可是又怕你跟柚子一样患得患失,想想还是说了吧。”
杜白绵双手抱着他,却又别开了脑袋,“
小浔。”
“嗯?”他气息微微的乱。
可杜白绵没有配合了,“我不想玩了。”
裴浔以为她是累了,说的不想办这事。
一直到过完年回程,才知道她说的不想玩了,是结束的意思。
他手机里存了好多跟杜白绵一起拍的照片,还有视频,朋友圈发的动态都是她。
后面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秦曳。
裴浔到的时候,秦曳在家里做饭,简单的三菜一汤,就一个碗筷。
他坐在给陈柚买的小圆桌旁,看风景,整个人倒是蛮平和的。
反观裴浔,简直失态,喝了半瓶威士忌,开始说胡话,眼眶竟然都红了。
给秦曳看的皱眉,“你xx妈要哭死出去哭。”
裴浔说,“我没哭啊,我一个男的怎么会哭。”
秦曳嫌弃的挪了个地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问,“什么情况?”
絮絮叨叨了一堆废话,裴浔才说,“我跟你一样,也被甩了。”
本来懒得插嘴的秦曳这会儿回头了,挺好笑的看着他,“你就你,别提我,”翘着长腿,“我没被甩,我领了证。”
说到这个,裴浔更气,“我也想领证的,不知道哪里没做好,回来她就甩了我。”
“理由?”秦曳问。
裴浔便说,“性格不合。”
性
格不合。
秦曳微微失神。
他忽然想到去年跟陈柚说分手,也是风平浪静的一天,理由是,性格不合。
秦曳笑了下,拿了一瓶矿泉水走过来,“出去玩不?”
裴浔抬起头来。
他们又去了一次北海道。
现在正是雪季,仍然在熟悉的场地,就两男的,全程也没理会路上的桃花,纯粹的滑雪,从早玩到黑,倒是无意中锻炼了身体,顺便消耗多余的精力。
而且玩到后面也真的开心,发了很多照片。
陈柚跟杜白绵几乎同时刷到他们的动态。
一个在黑夜,一个在白天。
陈柚给杜白绵打去视讯,将手机放在床头,开着灯,看窗外夜景。
接通,她说,“看到了么?”
杜白绵的情绪听上去很稳定,“看到了,去年那地方,住的好像还是咱两那间。”
熟悉的布置,窗外雪松的角度。
陈柚想到去年,偶遇他,在雪地里摔倒,他还受伤了。
发生了好多事。
“嗯。”翻看着两人的动态,陈柚随口问杜白绵,“肯定是你让裴浔伤心了,他就拉着秦曳一起散心去。”
杜白绵不置可否,“不至于吧。”
陈柚看她没心没肺的也是无语,“你也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分手?”
“谁让他忽
然提结婚什么的,吓死个人。”屏幕里,杜白绵倔强的撇过脑袋。
毕竟是闺蜜,认识太久,她这个样子在陈柚眼里就很不正常。
陈柚爬起来,找了包薯片,抓着手机挪到地毯上,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细讲。”
于是,杜白绵就把那天发生的细节,全部说了出来。
陈柚听完,若有所思的,“你记得很清楚。”
“是啊,”杜白绵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是都记得。”
记性不好的杜白绵,难为在这件事上展现出惊人的记忆力。
陈柚吃了两片,仔细捋了捋她的情况,“所以你是压根不想跟裴浔走远,就是玩玩,现在看到他认真了,你就怕了。”
“嗯!”杜白绵肯定道。
陈柚便追问,“那你想找个怎样的结婚?”
这个问题属于幻想范畴。
杜白绵以前能叨叨许多,现在却愣了很久,然后一头雾水的,“其实互相喜欢,看的顺眼,合得来,就行吧。”
“你跟裴浔不就是这样么。”陈柚歪着脑袋,细细打量她。
杜白绵道,“也是,但是——”
陷入长达两秒的沉默。
陈柚索性帮她回答了,“所以你怕的也不是结婚,而是针对裴浔这个人,”嘴里咔呲脆,她好奇道,“你
顾虑什么?”
聊到这里,杜白绵脑子也清楚了。
撇着嘴,“我觉得他太花,不适合结婚。”
“所以你是患得患失了,觉得驾驭不了他。”陈柚总结道。
杜白绵一直开开心心的,现在却忽然皱了眉,有点儿怅然。
看的陈柚很心疼,放下薯片,擦了擦手,“绵绵,越喜欢一个人就越容易患得患失,归根到底是你不自信,觉得无法驾驭,所以提前逃跑。”
这么多年,杜白绵没有一段长久的感情,所以陈柚觉得,她本身对待感情的态度有些问题,而这个问题,在裴浔身上尤其明显,爆发的特别早,特别快。
威力惊人,伤人伤己。
杜白绵垂着小脸,看上去特别可怜,她说,“你也是这样吗?”
陈柚说,“嗯?”
“你跟曳子,也是这样吗?”杜白绵问。
可陈柚想了想,却说,“我不是,我是一开始就自卑,见到他就觉得完全两个世界的人,一点幻想都没有。”
她平静的,想起从前,“我是被他改变的。”
“跟曳曳在一起之后,我才产生那种不切实际的,觉得自己贪婪,但是又很想努力抓住他的感觉。”
就算是卑微讨好,但如果能跟他在一起就很好,“想逃避的,从来也不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