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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6主导
    他以为这算是妥协,没客气。

    陈柚在外边看着,抽空问了下彭兰,“妈,那牙刷哪来的?”

    “本来就在的,掉下去我就捡起来了,”约摸知道陈柚所想,彭兰安慰,“不要紧,垃圾桶是干净的,牙刷我也洗过了,崭新的呢。”

    “嗯。”陈柚神色复杂的洗漱,回房。

    不大的床上非要挤两个人,处处不自在。

    秦曳侧着身子,一只手搂着她,脑袋埋在她肩窝。

    以往也就这个姿势睡了,偏今天陈柚不自在,缩着脑袋,觉得背后那股气息很生冷。

    两人都没说话,也没有多余动作,可分明在僵持。

    僵了十来分钟,秦曳深出一口气,忽然一下翻身上来。

    她被迫的平躺着,不是不能挣扎,但老房子隔音太差。

    陈柚就知道他会这样,但心里比从前任何一次都反感。

    越这样,她反而不说话,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你干嘛?”秦曳这人理直气壮的奇怪,知道她心情不好,还非要这样。

    “不干嘛,”陈柚不肯睁眼,就那么对着空气说话,“你要就要吧,随你,动静小点。”

    她想,咬咬牙忍一忍不就过去了。

    身体上方传来一声嗤笑,秦曳又躺回旁边,“我不想。”

    “噢,那就睡吧。”陈柚翻身,背对他。

    可他睡不着,忽然坐起来,侧头低睨

    她,“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闹。”她平静道。

    秦曳伸手,强行掰过她的脸,“你上次说那种话,今天又故意跟宁野好,你不是在闹?”

    “不是,我是认真的,”陈柚终于肯看他,眼色平和,“我们总是要离婚的,你也别太投入,太当真了。”

    这话讽刺的好像是他,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自己。

    在一起久了,假戏真做,陈柚真把自己当他老婆了。

    可她算什么呢?

    没有男人会为了另一个女人的一句话,姑息反复骚扰自己老婆的男人。

    秦曳就是喜欢在情绪上,或者身体上,压着她,看她乖顺,他就高兴。

    但他心里总有一道坎,陈柚走不过去,那是属于其他人的地盘。

    沉默了一会。

    他呼吸比方才重些,听得出在克制情绪。

    伴随冷笑,“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

    陈柚心咯噔了一下。

    她果然是不配,好比人家养了一条狗,想怎么逗就怎么逗,难道狗还敢离家出走?

    “噢,你说得对,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做你老婆,那就好好把握现在的时间,到时候我去了加州你又睡不到我了,最近几天我就在家,你想睡了随时欢迎,”她说的异常平静,也不知道期待看见他怎样的反应,“虽然我心里讨厌你,但我可以忍受,反正我又不是没被骚扰过。

    ”

    没有开灯。

    他看不见她嘴唇微微抖。

    本来男女之间的事是互相享受的,现在对于陈柚来说更像是侮辱,像一把刀,来回凌迟最隐秘的那块地。

    秦曳那头忽然连呼吸声都没了。

    借着微弱的光,她看见他拿了衣服,来不及穿就走出去。

    轻微的关门动静,他仍旧有礼貌,没有惊动彭兰。

    秦曳走了,这张床又变得空荡,其实一个人睡刚刚好,可以翻身。

    她便翻了个身,睡在他刚刚躺过的位置,流眼泪。

    哭真的是很神奇的事,现在的陈柚不需要抽噎,眼泪就能不停的流,甚至于,她根本没察觉自己伤心,就好像泪腺有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已经中午,陈柚起床,陪了会彭兰,然后去了趟公司,傍晚时跟杜白绵约着吃饭,就去了咖啡店找她。

    这会儿店里不忙,杜白绵给她做了个特调,纯奶加奶油,甜腻的慌。

    陈柚抿的眉头直皱,“你要齁死我。”

    “吃甜心情好嘛,”杜白绵担忧的看她,“你跟曳子还没和好吗?”

    陈柚说,“怎么样叫和好呢。”

    “这话问的,”杜白绵嘴巴一撅,又词穷,急得一挥手,“你还住自己家,没回去,那就是没和好。”

    “他也可以来我家住,我的床随时欢迎他,我跟他说过了。

    ”陈柚道。

    杜白绵震惊,“你怎么赌这么大的气,以前徐洛也站在你头顶,我见你也挺平和啊。”

    虽然话不好听,但是事实。

    陈柚现在觉着自己真憋屈,以前为什么就能忍呢?现在为什么就不能忍呢?

    “我没有赌气,这个叫陈述事实。”末了四个字,像是他常说的,陈柚不免失笑,被他潜移默化影响的真多。

    “你两有啥不能摊开聊。”关于秦曳做的事,陈柚没跟任何人说。

    她只摇头,“聊了,”又说,“你别操心了。”

    杜白绵气的手指一直敲击桌面,跟啄木鸟似的,“我倒是想宽心,问题你家秦曳一不开心就拉裴浔喝酒,再这样下去,裴浔要先他一步喝死。”

    “难怪你这么急,”陈柚意味深长的抬眸,笑起来,“知道心疼人了,真不错。”

    又安慰,“放心,真的死不了。”

    杜白绵烦躁的抓了抓脑袋,过了会又冷静下来,“你还是要回加州吧?”

    “你怎么知道的。”陈柚问。

    “裴浔说的。”那就是秦曳说的。

    陈柚笑笑,“是啊,赚赎身钱。”

    是个玩笑,但杜白绵没笑,只是说,“我觉得你有点钻牛角尖,别人都看的明白的东西,你却看不明白。”

    陈柚说,“不是,没有人比我更明白。”

    她们没继续这个烦心的话题。

    杜

    白绵晚上跟她一起回家,两闺蜜很久没住一起,聊了整整一晚。

    其中大半是关于男人的话题。

    杜白绵拿裴浔跟自己交往过的历任做比较,然后点评道,“其实我没有太喜欢他,主要是那晚上不该看什么破烟花,害我失了身。”

    睡了几次,感觉蛮舒服,杜白绵才决定勉强多试用一段时间。

    “但是做老公肯定不行,我现在也不小,跟裴浔处处,尽量不撕破脸,完事还是得找靠谱的结婚。”杜白绵说完自己,又问陈柚,“那你呢?”

    陈柚说,“我没什么好说的。”

    杜白绵躺在那里唏嘘,“人真奇怪,一开始曳子对你不好,你却非他不行,现在他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你却又不肯。”

    “他想吗?”陈柚不知道问谁,或者只是重复她的话。

    杜白绵却认真的回答,“想吧,裴浔说的,说曳子跟抽风一样,嘴上说你也就那样,但背地里开始认真琢磨要孩子的事了。”

    “但是他又说——”杜白绵忽然顿住,侧头看着陈柚。

    陈柚没有被这些话引起情绪变化,只问,“说什么?”

    杜白绵说,“裴浔觉得,你们俩这次真的走不下去了,我以为他瞎说,可这几天见你,那种感觉还蛮强烈的。”

    “柚子,我觉得你两的关系里,其实占主导的一直是你,你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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