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犹豫，徐洛礼貌道，“我不知道。”

    她说，“没有事的话，我走了，虞力那边我一定处理好。”

    徐洛离开。

    陈柚则站在原地，品味她方才的回答。

    不知道这个答案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不关心，也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利落结束话题。

    还有一种，是知道，但是不想说。

    陈柚无法判断。

    她把盘在脑后的长发捋了捋端正，走进了酒店大堂。

    上二楼，在订好的内部包厢外遇到余曼。

    现在的余曼倒是会走人情世故，哪儿都看的见她。

    见了陈柚，余曼上前招呼，很积极的，“柚子姐！”

    “余曼。”陈柚笑笑。

    她则热络挽着陈柚手臂，“柚子姐，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呢。”

    “等我？做什么。”陈柚问。

    余曼笑嘻嘻的，“宁哥在等你，”她指了指包厢，“他中午有应酬，喝了点酒，下午就在里面睡觉，我刚好碰到他，他说要是看到你了就让你直接去里面找他。”

    之前两家有罅隙，如今看来倒是处的不错，陈柚问，“他说有什么事没？”

    余曼摇头，“不知道呢，但是宁哥的话我要听，我就一直等在这旁边呢，整整一下午。”

    多会

    卖乖的姑娘，倒是真叫陈柚讨厌不起来。

    余曼就是把心思明着写脸上，不复杂，趋利避害本就人之常情。

    “好，谢谢。”她说，准备进去。

    可余曼抓着她还有话说，一副八卦的小表情，“那张照片我也看到了，柚子姐，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有魅力，真的是女性楷模。”

    是开玩笑的语气说这些，并不让人反感，也不显得浮夸。

    陈柚知道她说的是自己被宁野抱上车的照片，但那背后的事情不好，她便没有继续话题，只点头，继续抬脚。

    “柚子姐，”余曼不依不饶的跟着，像是鼓足了勇气那样，“咱俩加个微信吧。”

    她看陈柚的眼神已经变了，现在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崇拜在里头。

    余曼心想，还是妈妈说的对，真的要跟陈柚多学习，而不是把她当做对手。

    一次性吃定两个超级大帅哥，多有本事啊。

    陈柚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她以为自己有余曼的好友。

    或许有，不联系就被删除。

    也或许真的没有。

    记不太清了。

    她拿出手机，“行，扫吧。”

    加完好友，余曼高兴的捏着手机，“前面曳哥也来过，不过好像不是找宁哥的，待了一会就出去了。

    ”

    神秘兮兮的走过来，余曼说，“待会儿曳哥找你，我就是没看见你。”

    这倒是真的不必。

    陈柚意味深长看她，笑着摇摇头。

    走进包厢，穿过一个个隔间。

    里面很黑，她开了灯，试探的，“宁老板？”

    最里的一间有动静传来，灯开，宁野走出来。

    他好像刚睡醒，头发微微乱。

    陈柚笑道，“打扰你了，余曼说你有事找我。”

    “嗯，也就是好禾的事，”交代了两句，都是例行公事，可宁野说起时总心不在焉，视线凝在陈柚脸上，似乎想着别的什么，“你跟曳子碰过头没？”

    “嗯？”她愣了下，“今天出门后还没遇上。”

    宁野摆手，站在窗边往外眺望，“我是说，关于虞力的事，碰过头商量过怎么处理没。”

    原来是这个。

    陈柚想了想，“聊过几句，具体的没有，”她不免联想到昨天秦曳跟裴浔的电话，可嘴上却说，“虞力都跑了，找不到的。”

    “找得到，在浔露小区二期，一栋二单元306。”宁野流利道。

    陈柚便怔住。

    缓了好一会，她说，“你动作可能比他快些。”

    心里说不上的感觉，好像宁野反而更关心自己一样。

    他站的笔挺，脊背宽阔，肩膀的阴影几乎笼罩陈柚。

    “事实上，我比他慢一点，这消息是我从曳子那里知道的。”宁野坦然道。

    于是陈柚不说话，困惑的看他。

    宁野轻轻的走近她。

    夜色投影进来，他的影子好像抱着陈柚，安慰着她。

    两人站的很近。

    “曳子今天来过，但是不知道我在，就开着公放跟裴浔打了个电话。”述说的都是事实，宁野毫无保留的把听到的一切都告诉陈柚，“他不想管，但是理由也充分，我可以理解他。”

    陈柚站着，不动，还是懵懂的表情。

    “他说，不想你去加州了，干脆放走虞力，这样你可以留下来，作为男人，我能理解。”宁野显得胸怀开阔，他一直这样，对比秦曳，简直小家子气。

    陈柚闷闷的。

    “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征询你的意见，毕竟虞力伤害的是你。”他伸出手，绅士的放在她肩膀，安抚的姿态，“你仔细想想。”

    对于她来说，需要想吗？

    虞力真要是走了，她的工作就丢了，然后留在这边跟一个算计自己的男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陈柚现在有些情绪上头。

    本来她有顾虑，不是非要针对虞力的，因

    为有些事比惩罚虞力更加重要。

    可现在她不想管了，就好像是跟秦曳较劲，他不乐意的，她偏要做。

    陈柚下意识的攥着拳头，说，“虞力应该受到教训，要关起来才好。”

    宁野不意外，温和的低着脑袋，“好，有我在，没事的。”

    真让人踏实的话。

    不过陈柚现在没心情去领悟其中的意思。

    她有些难受，揉了揉眼睛，“我先出去了，客户们还要招待。”

    “去吧。”宁野说。

    陈柚出去，在洗手间消化了很久。

    这样的讯息太刺激人，她当然忍不住想哭。

    后面出来招待，也是心不在焉的。

    秦曳也在，跟她碰了几面，没聊上天，不过他晚上有其他事，没留太久。

    走的时候给陈柚喊到一边，说，“晚上别喝酒，如果喝了别找代驾，我来接你。”

    陈柚本来想赌气不理他，可偏人在愤怒的时候意外的可以保持冷静。

    她想了想，装作一切如常，说道，“好，”随即面带微笑，随口问，“对了，今天徐洛来找我。”

    秦曳一顿，“她找你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道歉，”陈柚说，“不过她提醒了我，倒是叫我想起虞力了，这么久了，你有他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