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早注意到了,陈柚便想起他接行李时那个眼神。
“嗯。”她跟着坐起来。
床真的很窄,两人挤在一起坐着,陈柚被他的体温烤出一身汗。
过了蛮久,秦曳的情绪已经完全的静下去,“什么时候走?”
甚至不问她是否打算走,而是笃定的。
陈柚垂着眼皮,“等忙完妈妈的事,顺路给她送回去。”
算起来,其实也就两三天的事。
秦曳什么表情都没有,盖着被子躺下去,“难怪杜白绵死活要明天给你接风。”
其实杜白绵也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凑巧,爱玩闹才着急罢了。
可陈柚觉得这也没必要解释。
她又跟着睡下去,像是机器人。
眯着眼睛,脑子里好多事,却莫名其妙睡着了。
早上醒来,她发现自己几乎整个趴在秦曳的身上,把他当肉垫那样。
秦曳一直等她醒,看她睁开眼才很嫌弃的推她,“少吃点汉堡薯条,起码长胖了五斤,压的我累死。”
可是昨天他还夸她手感更好了。
陈柚没跟他吵,爬起来后各自忙活。
今天陪彭兰办了事后,送她回家,陈柚便打车去了杜白绵的咖啡店。
也就一个多月,两人还真是怪想彼此的。
一见面,杜白绵就乐颠颠去抱她。
“我感觉咱两得有个半年没见了,每天连个说八卦的人都没有,可无聊了。”这倒是假
话,杜白绵的人际圈忒广,每天说的口渴那才是常事。
陈柚配合她,“是嘛,那我看你还顾得上谈男朋友?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
“也不算正式的,还在相处呢,”斗了几句嘴,杜白绵坐到她旁边,一把将她手臂抱住,“要不是无聊,谁会想到去找男人呢?”
陈柚无话可说。
倒是想起一件事,“裴浔呢?”
她一直清楚裴浔对杜白绵的想法,但是不晓得他纠结什么,从没试过表白,结果被人捷足先登了。
陈柚拿出手机,在群里翻动着未读的几千条消息,惊讶的发现,“我就说最近世界很安静,原来是裴浔真的不见了。”
群里他还在,但是很久没说话了,算起来就是陈柚跟杜白绵视讯,看到裴浔在开车的那晚。
大约是发生了什么,他便就此消失一样。
可杜白绵只是摇头,一脸困惑的,“他这个人神神秘秘的,最近组局他都不来,我说要给你接风他都不来呢。”
陈柚先道,“我不要接风,我妈在家,我得陪着她,”其次又惦记着问,“你没打听打听他自闭的原因?”
“打听了,没发生什么事啊。”杜白绵没心没肺的样子,让陈柚忽然生出点羡慕。
要是都能这样,想必人会活的轻松很多。
她抿一口奶油,“我帮你问问吧。”
以前都是杜白绵帮她打听,现在反过来,
轮到她帮杜白绵收消息了。
这件事找秦曳问最合适,毕竟他跟裴浔应该没什么秘密。
陈柚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六点多,她刚刚问了秦曳几点下班,他现在回复,“马上。”
“我先回去,明天再一起吃饭。”赶着跟他碰面,陈柚脚步很快,在秦曳的车旁等着。
在这里工作多年,车库的地形她很熟,找了个柱子站着,不至于被迫跟熟人寒暄。
等了大约几分钟,陈柚便听到熟悉的声音。
刚想探头招呼,却发现秦曳在跟别人说话。
他身边是个中年男人,头发倒是茂密,不显老,穿着皮夹克,对秦曳很客气,“多亏是秦总帮忙,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全靠孩子一个人,压力也很大,也是怪我跟孩子妈不争气。”
“解决了就好,您客气了。”秦曳对他也很尊重。
“孩子不懂事不肯见您,是我们没教好,但是秦总在这件事上帮了大忙,我应该请您一顿饭的。”中年男人可能遇到了大麻烦,但是多亏秦曳出手相助。
至于那个孩子,陈柚一时理解不透,也没心思多想。
她只是觉得秦曳很奇怪,他是个不管闲事的人,怎么平白花了这么多的精力去帮陌生人?
况且,他是推掉了自己的请求,来帮助这位大叔的。
也就是说,大叔可能在秦曳眼里,比自己跟彭兰的地位还重要些。
陈柚
低着脑袋,眼皮垂下去。
这个当口,秦曳已经跟大叔作别,来到车旁,于是刚好看见失神的她。
他意外道,“柚柚?”
“你来接我的。”误会她的来意,秦曳表现的情绪蛮好,来牵她的手,“走,我们去吃点好的。”
这趟回来总共几天,秦曳对她也算照顾,陈柚不想跟他置气。
况且又有什么资格置气?
说难听点,他现在愿意顾着她那是给面子,要是不给面子直接甩脸色,她还不是要忍着?
拿了人家的钱,心理上就无法再平衡了。
陈柚深呼吸一口气,笑起来,“嗯,正好去看看杨老板,我想吃他做的拿破仑跟奶油卷了。”
都是甜腻的东西,秦曳听完牙齿就打了个颤,嘴上说着,“你少吃点甜。”
但还是打着方向盘过去。
跟杨老板碰面一是吃东西,二是关心下好禾的情况。
待了没多久,陈柚提了满满一大袋出来。
她道,“不用付钱的,感觉真是不一样。”
秦曳便道,“在国内还是好吧。”
“嗯。”陈柚想,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选最舒服的那条路。
她今晚又吃了很多甜,晚上回去真的牙酸了。
漱了口还是不舒服,一直张着嘴巴照镜子,后面秦曳看不下去,拿手机电筒照着,然后命令她,“张大点。”
陈柚照做,感觉自己一秒回到小时候在牙科的诊床
上,恐惧爬满心头。
“你看的懂么。”她含糊问。
秦曳不耐烦,“你别说话。”
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搅进去,轻轻触摸她不舒服的那颗牙,“这里?”
陈柚没做声,也确实没法回答。
他便皱眉,指尖划过她牙龈,“我确实看不懂。”
两人安静下去。
不舒服的呼吸,感觉他在里面刮擦,口腔弥漫着很怪异的酸麻。
陈柚把他手指吐了出来,擦擦嘴,“那你看半天。”
“我以为会很明显。”凝了她一会。
秦曳忽然捧起她脸,然后吻上去。
嘴巴还没有从一直张着的僵涩感中回过劲,又被迫接受另一场活动。
陈柚累的放弃迎合,随便他去。
光是吻,他都很起劲,恨不得把她整个人吞下去,将她的身体揉成水。
直到彭兰在外面跟两人打招呼,说自己要睡了,要他们也早些睡。
秦曳才松开她,清了清嗓子,“好的妈。”
然后回过头看她,“要等她睡着才能——”
陈柚说,“必须的。”
然后坐在椅子上,整理被他揉乱的长发,“我妈的事都办完了,明后两天我都有空。”
已经接受了她要走的事实,秦曳波澜不惊道,“嗯。”
他腿长,坐在椅子上感觉别扭,又站起来。
陈柚的视线便追随他,“那你的事办完没,”顿了顿,“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忙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