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约了时间,可陈柚并没立刻将这事告诉秦曳。
放心的睡了个大觉,次日上午十点,她起床后又去公司处理了些急事,中午吃饭时给秦曳发了个信息,“情况怎么样?”
那头答,“还好,小事。”
陈柚估摸着他得打了绷带,在脖颈上小挂一个月,只庆幸没到开刀住院的程度。
“动作慢点,别在伤了。”一如既往的关心后,她切换对话框,给杜白绵发去信息,“在店里不?”
好久才回,“在呢,可忙。”
中午下来喝咖啡的多,杜白绵舍不得请员工,早中晚高峰期间都是自己充当服务生,忙的团团转。
“我来你店里找你。”在去的途中,陈柚知道她没吃饭,顺路带了两份炒面一份烧黄鱼。
简单但味儿足。
昨天吃的那顿太淡,她不喜欢。
到了店里,杜白绵手上稍停,正准备坐下来歇息,看到陈柚提了袋子过来,眼睛一亮,蹬蹬蹬跑来扒开袋子,“给我买的什么呀?”
“好吃的,咱两以前最爱的那家。”烟火气十足的老店,不光是跟杜白绵,以前陈柚也带秦曳去过多次。
可他吃不惯,后面倒是去的少了。
两人到店后门的杂物间坐着,隔绝门外吵嚷。
杜白绵嗦啦着黄鱼,“
怎么想到来看我啊?”
“想找个人聊天,一个人闷着难受。”吸溜着面条,陈柚感觉胸腔里的气终于吐出来一些。
“聊呗,还是聊昨晚的事吧?”杜白绵翻了个白眼,“曳子这人命里有劫,就是徐洛。”
“确实,”现在这个名字已无法在陈柚心头激起波澜,她便似看客那般,“昨晚我见到他,手受伤了,估计是为了徐洛弄的。”
杜白绵微微一怔,“你还真等到他了?”
把昨晚情况简单一讲,陈柚笑,很平静的,“他还记得找我,不算太没良心。”
气氛短暂的沉默。
察觉不对,陈柚忽然抬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杜白绵心里不藏事,有点儿东西全写脸上,现在陈柚问起,她便把筷子放在一边,认真道,“我从裴浔那儿听说的,他确实因为徐洛受的伤。”
陈柚听她缓缓讲完,笑道,“原来是英雄救美。”
昨天徐洛确实去找了秦曳,要说什么没人清楚,但絮絮叨叨,肯定拉扯了蛮久。
秦曳想走,去了地下车库,徐洛就一直跟下去。
在某件事上,两人显然没达成一致,所以徐洛不肯放他离开。
甚至哭了。
两人僵持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几个流氓,叫嚣着冲徐
洛来,还要秦曳少管闲事。
“曳子的性格你懂,本来要走,这会也不能走了。”杜白绵噘嘴,“活该被打。”
那群人未必真想动手,但秦曳这脾气也蛮气人,三两句一说,其中一个流氓就急了,但依旧奔着徐洛去的。
一棒子挺重,没想到秦曳真的敢拦。
结结实实砸在他小臂。
这动静大了,很快有群众围过来,保安也赶到。
几个流氓听说了人家喊他秦总,互相对看,三三两两的作鸟兽散。
“报警了吗?”陈柚不知道裴浔哪来的本事把事情弄的这样清楚,但乍一听,感觉事实如此。
杜白绵摇头,“好像徐洛没让吧,然后曳子甩开她,自己打车走了。”
“所以徐洛为什么找他?”陈柚问。
“不知道。”杜白绵摇头,“相比较这个,我更好奇徐洛惹了谁,怎么会有人对付她?”
倒也是。
陈柚差点忘了这茬,由不得皱眉,“她一个女的,也没听说爱惹是生非,还有唐峰那么个大佬在后面撑着,怎么会忽然频繁的找上秦曳?还招来一群打手。”
“谁知道呢?我一直觉得她挺复杂,”说起八卦,杜白绵向来起劲,扒拉着面条坐去陈柚身边,“咱们见徐洛也很久了,你听说过她的背景
吗?”
这一问,确实戳上陈柚盲点。
“我知道她在海城上的大学。”
杜白绵双手一摊,匆忙吞
陈柚学着她的样子,“没有了。”
“这就不正常啊,”杜白绵贼兮兮的,好像说起惊天大秘密,“我问过其他人,都没几个真的了解徐洛,反正我能确定一点,她不是京州本地人,甚至没什么固定居所。”
“那你就夸张了,她这样的,混个稳定的居所绝对没问题。”京州房价高,但凭徐洛的本事,搞一个地方住还是问题不大。
杜白绵切了一声,“反正我不喜欢她。”
“你两没交集,犯不着想这些。”饭吃完,事情也了解清楚,陈柚站起身,“晚上我要去秀姨那儿,先走了啊。”
“你去秀姨那干嘛啊?”杜白绵追出来。
陈柚笑着跟她挥手,“回头跟你讲。”
回到公司忙了会,眨眼到了下班时候。
陈柚特意去洗手间化了个妆,看到眼袋乌青时,想了想,却没遮。
完事后给秦曳打了个电话,“还在医院吗?”
那头声音沙哑,“刚回家。”
“我去家里找你。”她道。
秦曳“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
陈柚想,他心里装的肯定都是徐洛的事。
扭头看了眼傍晚天色,她眸子跟夕光一样,逐渐的暗淡。
却在上车时,又忽然的笑起来。
就维持着这副表情,一直到家。
轻车熟路上楼,门开着,秦曳在等她。
“一天没吃饭吧?”进门,陈柚笑的前所未有温柔,看到他的胳膊果然绑了绷带。
秦曳抬眸看她,分明大家都很温和,可彼此的视线里端着说不出的疏离。
但心照不宣没戳破。
站在餐桌旁,他左手端着杯子,“没。”
“我给你买了吃的。”陈柚拿出一个肉饼,温热的放到他手里,“先垫垫。”
“垫垫?”或许饿坏了,秦曳视线在她背影凝滞几秒,又挪到肉饼上,反复看,然后一口塞到嘴巴。
陈柚又给他倒了杯热水,“嗯,待会儿肯定有好吃的,现在吃饱了,会浪费秀姨一番心意。”
明明是突如其来的消息,她说来却云淡风轻。
秦曳动作微顿,敛眸,低睨她。
抽出纸巾擦了手,又揉成团,精准的投去垃圾桶,“不去。”
“不太好吧。”陈柚平静的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看他。
像是察觉她不对劲的情绪,秦曳眸光凝起,聚在她脸上,“她约的?”
像是被斥问的下属,陈柚细声细气的答,“不,我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