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曳靠在墙壁,没声息的笑了下。
听到这句,他想起挺不愿回想的一个名字,宁野。
朦胧的视野里,那个身影靠近,抱起他面前的女人,果然是久违的声音,“柚子?”
似乎注意到地上的狼藉,血,烛油,碎玻璃。
宁野这才看向靠坐在墙壁,几乎奄奄一息的男人。
视线顿了顿,“秦曳?”
楼上的骚动没有引起楼下的注意,音乐声太吵,人群欢喧依旧。
衬的眼前这幕,过分诡异,安静。
宁野无力招架两个人,转身去了走廊,给刘斯成使了个眼色。
他西服上沾了血,走出的匆忙,并未在意,却刚好被一直注意楼梯方向的韩泽看到。
韩泽本来就心慌,看到那抹污渍时,整个人顾不得礼貌,跟在刘斯成的后面直奔楼上。
刚上来,就看到不认识的男人去抱陈柚。
“柚子姐!”他匆匆跑过去,一把推开宁野,甚至连照面都没打上,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陈柚身上,显得关切,“我带你回家,我车里有催吐的药。”
韩泽抱了她,耳边有人问话,他却一句都没听见,也没心思回答。
本要折返下楼,迎面却撞上另一张陌生面孔。
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谁,“文秀阿姨
。”
伊文秀刚打完牌要去趟洗手间,结果正撞上韩泽跌跌撞撞往楼上冲。
她记得这张脸,很快便认出那是陈柚的小男友,韩泽。
心里一个咯噔,伊文秀本能的觉察出了事,所以才跟上。
于是看见眼前这幕。
自己心里最满意的儿媳妇昏倒在地,被她不看好的小男孩抱在怀里。
而她的儿子,额角流着血,头发混着烛油,已经不省人事。
却无人问津。
伊文秀又气又急,差点心梗,眼泪马上涌了出来,“你们都不管管小曳!”
为人母的心情谁又能懂?
她几乎是跪倒在地,小心翼翼的给秦曳擦去脸上污渍,泪水一个劲在眼眶打转,“你们都是他的朋友,怎么把他打的这样厉害!”
韩泽也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会慌了,抱着陈柚不知何去何从。
几人连着上楼,终于引起
裴浔是第一个上来的,看到这幕很快明白了什么,当即安抚了伊文秀,听刘斯成那边已经喊了救护车后,便立马拉着韩泽下楼。
在人群觉察不对劲之前,把他跟陈柚全部塞进自己车里,随即狠狠拍着车顶,怒其不争道,“你xx妈给柚子喝了多少?”
韩泽已经懵了,他真的没
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一杯。”
“什么杯?”裴浔双手比划,“是我给你准备的小口闷杯吗?柚子不至于这点量啊。”
韩泽几乎要哭了,“不是,是香槟杯。”
裴浔一整个愣住。
刷的连爆一串脏口,“她是你女朋友,你是想调情还是想弄死她?”说着大力甩上车门,直奔陈柚的家,“楼上怎么回事?你想打死曳子啊!”
韩泽脑子乱成一团,他不比其他几人见得风浪多,今天这阵势几乎把他吓傻,“那不是我打的。”
而后想起什么,立马拿起陈柚的手。
上头果然沾了东西。
裴浔从后视镜里瞧见这幕,脸色一变,“以前没看出来,柚子这么恨曳子?”
随即摇头,“一定是因为宁野,不然不至于,他俩分开后都风平浪静这么久。”
韩泽这才缓了神,想起没注意看清楚脸的那个男人,“宁野跟他们有仇吗?”
“那倒谈不上,”车子很快到了楼下,裴浔在前面开门,韩泽抱着陈柚跟在他身后,“宁野跟柚子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但他俩本身也确实不清不楚,至于怎么掰了,我没问过。”
到了陈柚家门口,裴浔拉着她的手去指纹解锁,“不过秦曳跟宁野本来蛮好的,后面
好像是他抢了柚子,然后宁野就出国了,两人也不怎么联系。”
韩泽把陈柚放下,去找温水跟催吐的药,“柚子姐跟曳哥不是在公司认识的嘛,怎么说曳哥抢了她?那会柚子姐应该单身的。”
他们两交往的过程大家都清楚,也都见证,不至于有错。
裴浔可能被问懵了,也显得很烦,“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当事人!”
说完把韩泽一把推开,“我真的服了你,要喊你一声大哥啊,你自己女朋友的事你不清楚,全都来问我,给你助个兴,你差点助出人命案!你灌她这么醉,万一做了什么你算是违背妇女意志你懂不懂啊?”
韩泽站在那,忽然不说话了。
他现在一点那想法都没有。
只是被裴浔的话点醒,闷闷的来了句,“你说的没错,其实我根本不了解柚子姐。”
或许觉得自己话太重,裴浔又想来安慰。
可韩泽没理他了,只是安抚着陈柚吐完,喝了水,又睡下。
等到差不多天亮,再跟裴浔一起离开。
陈柚这一睡,直到中午。
醒来发现手机全是未读。
尤其杜白绵,连打十个电话,微信里都是问她情况,担心她担心的要命。
陈柚揉着脑袋坐起,根本不记得昨天发生
了什么,于是给杜白绵回了个电话。
细细一听,马上出了身冷汗。
“我没什么映像,我怎么可能会打他?”话说完,她却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创可贴。
心一凉在凉。
顾不得多问,陈柚拿起车钥匙匆匆出门,“他在哪个医院?”
“一医院,”杜白绵听到她要来,欲言又止,“不过这会大家都在,我觉得你得避避风头。”
陈柚走到车旁,又顿步。
她明白杜白绵的意思,若是其他人在无所谓,但是伊文秀必然也在。
伊文秀对她好的没话说,但这件事她难逃其咎,也不知见面了该怎么解释。
想必是一场狂风暴雨。
沉默许久,杜白绵在那边劝慰,“你放心,曳子很好,你现在来指不定要吵架的,还不如晚点,单独给秀姨解释。”
陈柚知道他们都讲面子,不想家丑外扬,自己现在去确实唐突。
便缩回脚,“这样吧,你们走的时候给我电话,我晚点出发。”
等到晚上,也就伊文秀一个人了。
这个下午,难熬得过分漫长。
陈柚等到天黑,接到杜白绵通知后,才匆匆赶往医院。
站在病房门口,她深呼吸几次,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看到眼前一幕,脚步却又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