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顿。

    甚至可以听到屋里暖气呜呜的声音，衬着窗外风雪呼啸，在萧瑟里找着踏实。

    陈柚窝在沙发里，一丝力气都没有，“你太严厉了，我也不敢抱怨，但是我也感谢你，不然不会有今天的我。”

    她把脑袋侧靠在抱枕上，情绪跟回忆风起云涌，不知怎么的，竟然睡着了。

    秦曳听她说话时表情是没有波动的，看到她睡着，视线却开始失焦。

    他没急着走，就坐在陈柚的身边，把玩手机。

    正好也看到群里裴浔在所有人，“明晚我请，还是在黑糖，当庆祝新年，都来都来啊！”

    断断续续很多人回复，裴浔喜欢热闹，便抓着没说话的又一个个。

    秦曳没理。

    于是在半小时后接到坚持不懈的裴浔打来的电话，“喂，看到了嘛群消息！”

    “看到了。”漫不经心的。

    “来不来？”

    “不去。”

    裴浔恼了，“哎哟徐洛都答应来了，新年嘛，还下雪了，多吉利啊，你别这么扫兴。”

    见他不说话，裴浔继续蛊惑，“我知道你跟徐洛有点儿啥嘛，那喝个酒在睡一觉不就把话说开了，人家女孩子已经让步了，你也不要端着，可真是被柚子惯坏了吧，还玩这套呢？现在流行暖男你知道

    不！”

    秦曳把手机拿远，大约嫌他吵，“不去，挂了。”

    不容裴浔继续，手机直接静音。

    可这么一折腾，陈柚也醒了。

    小睡了会，她精神好了不少，情绪也完全平复。

    一睁眼看到秦曳还愣了下，然后揉揉眼睛，“你怎么没回去。”

    “家就在楼下，急什么。”

    “噢，”陈柚把长发拢到耳后，“那你自便，我开始工作了。”

    秦曳没影响她，自己在屋里晃荡一圈，又在窗口站了会。

    走的时候，也没有打招呼。

    等陈柚回神去看时，屋里又是空荡荡，安静，又衬的她孤独。

    直到凌晨，终于拿出了新方案。

    重新递交后，陈柚回到床上补了个懒觉，醒来时已经傍晚，天光昏暗，积压的雪透着一股子灰气。

    杜白绵的电话正好打来，她接通，那边像是在车内，背景音是路况广播，“宝子，赶快收拾下，我马上到你楼下。”

    陈柚脑子还迟钝着，“我们约了吗？”

    “约了啊，你没看群？”杜白绵贼兮兮的笑，“快点！我都冒着大雪来接你，你敢不给面子！”

    “我早退了群——”

    没等说完，陈柚就被糊里糊涂的挂断了电话。

    她冲想象里的杜白绵翻了个白眼，皱着眉头

    把手机打开。

    一看，心底里叹了老长一口气。

    杜白绵在她睡觉时发了私信过来，说元旦都没见一面也太过分了，正好晚上有裴浔买单，不蹭白不蹭。

    等不到她的回复，杜白棉便自作主张把她重新拉回群里，并跟她解释，“你是我们的朋友，为什么要因为徐洛退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怕了她呢，各玩各的呗，一个群又没关系。”

    只是，陈柚退群的时候没大肆宣传，可拉进群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

    有些人甚至不知道她怎么退了，还好奇的在群里她，发问，“啥时候走的，为啥啊？”

    杜白绵直肠子，回怼，“你管呢？现在我拉回来也是一样的，有人不满自己退呗。”

    陈柚摇头，熄屏。

    门口也传来了杜白绵的声音，喊的老大，生怕她听不见，“柚子！出门啦！先去吃个饭垫垫，晚上多喝点！”

    “柚子，快开门！”

    陈柚简直头疼。

    她走到玄关，胡乱拿了件外套，推搡着杜白绵不让她进来，“行行行，现在走。”

    穿好靴子，陈柚也是服了这帮人的闹腾劲，“你们不是昨晚才约过嘛。”

    “没约成，裴浔那小子有事，改到今天了，”说着，杜白绵开心的戳了戳她胳膊，“秦曳今

    晚应该不去。”

    “那徐洛呢？”

    “她脸皮厚，她去。”杜白绵愤愤道。

    陈柚被逗笑，掐了下她脸，“又不是你出钱，你激动什么。”

    两人有说有笑下楼，没成想，刚好遇到先一脚到车库的秦曳。

    只要没喝酒，杜白绵对这位财神爷都还是相当尊重的，忙笑脸相迎，“曳哥，接人去呀？”

    “嗯。”他也礼貌笑笑，拉开车门。

    “外面雪可大呢，你慢点开啊。”

    秦曳冲她两挥挥手，“你们也慢点。”

    无意义的对话结束，两人目送他车身远去。

    陈柚道，“这个点，肯定是去接徐洛的，要是徐洛晚上去，那他肯定会跟着去。”

    杜白绵一听，气的跺脚，“就说她脸皮厚，这是存心的气我两呢。”

    “人家哪有那么多心思管我两，”陈柚挽着她的胳膊，“走了，先去吃饭。”

    出了门，看到街景繁华，陈柚的心情也豁然开朗。

    她想，权当是凑热闹吧，毕竟在海城也确实苦闷，其实蛮怀念跟朋友一起小聚的时光。

    今晚这顿杜白绵坚持要请，吃的羊肉火锅，说好了只是垫垫，结果个顶个的撑了。

    走的时候杜白绵说，“今晚喝不下了，真是便宜裴浔那小子。”

    陈柚倒是没准

    备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挺知足的躺在椅背，“能听你们拉呱也挺好，有点新年气氛了。”

    她两虽没想喝，但裴浔一干人喝的尽兴。

    开场前秦曳没来，约十点半，不出陈柚所料，他果然带着徐洛一起来的。

    两人进门就被围住，裴浔硬要灌酒，说是迟到的惩罚。

    秦曳今天心情不错，笑着，然后示意他们把闷杯放成一排，“她不能喝，我替了。”

    手起杯落，倒是痛快。

    一伙人齐齐鼓掌。

    杜白绵看的咋舌，“还玩绅士这一套呢，她不能喝，那晚上也做不成呗，激动个啥。”

    这话太露骨，陈柚无语的笑。

    笑了两下，又沉默，端着自己的苏打水小口慢抿。

    “曳子今天很护犊子阿，看来我那通电话还是讲到了点子上。”裴浔喜滋滋又把杯子灌满，跟一群人吹嘘着。

    杜白绵不屑，呛道，“你什么电话啊？”

    裴浔嘿嘿两声，瞥了眼秦曳，见他无所谓，便大胆道，“曳子今天吃错药，打电话问我自己是不是太严厉，我说那当然啊，人家徐洛多温柔似水的，他这是谈恋爱又不是训下属，不能要求太明确的，”说着冲徐洛摆鬼脸，“是吧嫂子。”

    气氛静了半秒。

    徐洛扭头，看着秦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