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迈开长腿,脚步极快。
他不走电梯,推开紧急通道的大铁门,一闪身走进了后楼梯。
虞洒月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
她顾不得害怕,这一刻她想问个清楚。
靳爵年!你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虞洒月奋力扒开大铁门闪身进去。
幽暗的楼梯,传来男人略沉的脚步声。
她隐约看到男人宽阔悍利的背影。
她踩着小高跟鞋,噔噔噔追着男人,一口气下了半层楼。
眼泪不争气的往下落,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男人,声嘶力竭的吼。
“你唔要走了!”
男人背脊一僵,脚步陡然顿住,压在鸭舌帽下的墨绿色瞳仁寒光一闪。
此刻虞洒月发现,自己和男人竟然搁着半层楼梯。
男人缓缓转身。
落雪似的月光,透过落地窗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他垂下浓密的睫,缓缓拉下口罩,绯色的薄唇勾起,一双墨绿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虞洒月。
他手插着口袋,迈开长腿,向着虞洒月的方向,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走。
他那双勾人魂魄的眸,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虞洒月那张绝美泪湿的脸。
他垂眸,勾唇,唇角一点梨窝,藏着一点桀骜的冷。
他哪里是想逃啊,他根本就是设下陷阱,引着虞洒月自投罗网啊!
背脊涌起无数说不出的战栗,虞洒月心里咯噔一下。
心说,坏了,中了圈套了。
她双膝颤抖,瞳孔紧缩,颤抖的手,抓着银色的扶手,屏住呼吸扭身就跑。
“咚咚咚~”小高跟鞋在大理石台阶上,踩出慌乱的节奏。
这一刻虞洒月和男人的位置对调。
一开始男人逃,她追!
现在她逃,男人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追!
“呼呼呼~”虞洒月狂乱喘息,眼泪模糊了视线,膝盖都是抖的。
她恨死了自己的蠢,靳爵年一直步步紧逼
,怎么可能突然逃开,他不过是引着她来追罢了。
幽暗的楼道里,台阶仿佛天梯,永远看不到头似的。
虞洒月宛如一张猎网里,精疲力尽的兔子,还在垂死挣扎。
她脚步慌乱,听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虞洒月整个人都是软的,热汗顺着额角蜿蜒而下跟眼泪混在了一起。
男人的呼吸如影随形,一步一步气定神闲的跟着她。
前面突然出现那道冷白色的安全门。
虞皎眸光一闪,喘息着迈上最后一节台阶。
她脚踝一软,突然一脚踏空,就这样重重摔了下去。
一双修长有利的手臂,从身后搂住她纤细颤抖的腰肢。
虞洒月颤抖着落入带有雪松香气的温暖怀抱里。
她喘息着,只觉得天旋地转。
“碰!”她被男人掐着纤细的小腰,按在身后的墙上。
靳爵年磁性低醇的嗓音,在寂静的楼道,幽幽回响。
“呵,抓到了~”
靳爵年绯色的薄唇,贴着虞洒月颤抖的耳朵。
低低呢喃,似宠溺,也似惩罚。
虞洒月背脊一僵,她宛如被吹的肥肥大大的气球,被狠戳了一下,一下子卸了全身力气。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她蜷缩在靳爵年怀里,整个人都是虚的,抖的。
她一米六八的身高,高挑,纤细。
可是在身高一米九四,又是欧美人骨架的靳爵年面前。
她脆弱娇小,无助的像一只瑟瑟发抖的金丝鸟。
她蜷缩着,好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猫,伸出根本不锋利的爪子,流着泪对靳爵年吼。
“你不要过来!”
靳爵年浓密的睫,挡住墨绿色瞳仁里忽明忽暗的碎光。
他抿唇轻笑,修长手指抬起虞洒月泪湿的下颌,用低沉磁性的普通话,宠溺的问。
“哭什么!你怕我?”
“怕我?为什么追我?”
“
想我了……是吗?”
“唔……呃……”虞洒月抬起被泪水洗的越发清澈的桃花眼,嘴唇颤抖,根本说不一个字。
她就是哭,眼泪根本停不下来,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
心好慌,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她嘲笑自己,哪里来的胆子,来追面前的大魔王。
“唔唔唔~”虞洒月哭的梨花带雨。
靳爵年眼尾微挑,眸光暗了暗,手指按在她颤抖的唇上,把她禁锢在怀里。
“嘘!宝贝!别哭~”
虞皎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靳爵年不悦的蹙眉,手指按着她下唇,把她伤痕累累的唇瓣,从洁白贝齿间解救出来。
他的大拇指蹭蹭她唇珠渗出的血,弯唇舔了舔大拇指上的血,眸光幽暗的图片问。
“想不想他死?”
虞洒月呼吸一窒,还没反应过来,抖着声音问,
“谁?谁死啊?”
靳爵年的眸光一寸一寸的落在虞洒月脸上,
“还能有谁?当然是害你那个人渣喽……”
虞洒月终于反应过来了,整个人都吓傻了。
她不顾一切的主动抓住了靳爵年的手,崩溃的祈求他。
“不要!不要杀人!求求你!这里杀人犯法的……”
靳爵年垂眸,看着被虞洒月抓着的手。
虞洒月呼吸一窒,吓的赶紧缩手,却被他反手抓住了,抓着她的手,举到自己面前。
靳爵年垂眸的瞬间,绯色的薄唇,极珍惜的亲着她每一个指尖。
虞洒月抖着手,从指尖到心脏,整个人都是麻的。
她害怕极了,不知道靳爵年平静到近乎温柔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疯狂因子。
这一刻她确定了,皎皎那么疯,像极了面前的魔鬼。
靳爵年垂眸亲了亲虞洒月的手心,眸光幽暗,淡淡道。
“可是我就想他死,怎么办?”
虞洒月呼吸都差点停了。
因为她知道,靳爵年是真的能干出这种事
的!
虞洒月是真的怕了,踮起脚尖,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求他。
“年哥,求你不要发疯好不好?”
“杀人不行的,这里真的不行的,你会死的!”
靳爵年扯唇冷笑,手指划过虞洒月的鼻尖,
“你怕我死啊?”
虞洒月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不要发疯了好不好?求求你了!年哥~”
靳爵年眸光闪了闪,歪头看虞洒月,蹙了蹙眉,似乎极其不悦。
“叫什么年哥?”
虞洒月噎了一下,怔怔盯着靳爵年。
她心思百转千回,咬着唇欲言又止。
靳爵年失落的叹气,“我不配?那我走了!”
靳爵年手指划过虞洒月颤抖的唇,转身的瞬间。
虞洒月紧紧抓着他的手,流着泪祈求。
“老公!不要!不要杀人好不好?”
靳爵年眸光猛的一震,仿佛刻意压抑的什么陡然破碎。
他呼吸一窒,眸光阴暗,转身的瞬间,手掌抓着虞洒月脖子,
“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虞洒月流着泪,崩溃的叫了声,
“老公……求求你了!不要发疯了好不好?”
靳爵年眸光狠戾的低头,薄唇堵住虞洒月的唇,一字一顿的命令道。
“宝贝,你亲亲老公啊,老公就不发疯,好唔好?”
虞洒月流着泪摇头,不停的摇头。
靳爵年眯着眼眸,冷着脸转身,虞洒月把心一横,把靳爵年拉回来。
她踮起脚尖,捧着靳爵年的俊脸,胡乱的亲。
慌乱之下,太过用力,咬疼了靳爵年的唇。
靳爵年嘶了一声,拍了下虞洒月的细腰。
“温柔些!二十年让我等,你等不及这几个钟?”
虞洒月颤抖着垂下睫毛,小声哭着一点一点的亲。
靳爵年勾着眼尾,不悦的摇头,
“不够啊,感受不到你,你唔中意我?”
虞洒月眸光一怔,盯着靳爵年墨绿色的瞳仁,花瓣唇
颤了颤。
“你到底想怎样?你告诉我啊!”
靳爵年勾唇笑了,眸光闪过一抹阴鸷。
单手掐虞洒月脖子,薄唇堵住虞洒月的呼吸,把她亲到窒息,“我要的……是这样!”
虞洒月的腿渐渐软下去,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她抖个不停,差点跪下去。
靳爵年捞起她的腰,捏着她的脸,极有侵略感的亲她。
在呼吸的间隙,他垂眸,嗓音低到极致。
“这是钟意,你知唔知?”
虞洒月彻底败下阵来。
她颤抖,她低泣,小声求饶。
“放过我!求求你了~”
“不!”靳爵年眸光暗了暗,抱起像小猫一样轻的虞洒月,一步步往楼下走。
他一节台阶一节台阶的下。
起伏间,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服,包裹住颤抖的虞洒月。
虞洒月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
这一瞬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无助和所有的心碎袭上心头。
她把头埋在靳爵年胸口,听到他咚咚咚的心跳声。
她咬着唇,搂紧他脖子,指甲抠进手心,以极小的声音低低呢喃。
“靳爵年,我恨死你了……”
靳爵年微微蹙眉,没听清虞洒月说什么。
他鼻息喷在她脸上,低头亲她的唇。
“你水做的?这么爱哭?”
虞洒月哭着求他,
“不要发疯好不好?别杀人!求求你!我不想你杀人,不行的,这里真的不行的!”
靳爵年鼻尖蹭了虞洒月泪湿的脸颊,闻到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甜香。
他额头抵着虞洒月的额头,嗓音如掺了毒药的醇酒。
那双冷酷的墨绿色瞳仁闪着点点碎光,仿佛把虞洒月的魂魄都要吸进去。
“这次……等不等我?”
虞洒月哭的说不出话,只是流着泪,不停的点头,就像二十年前一样。
“碰!”大门推开,眼前突然一片光亮。
虞洒月眼皮不适的抖了抖。